伶舟行沉默了,他确定這種無聊的事情是無人敢向他禀告的。于是在意識到自己根本是下意識說出這句話時,心裡莫名又開始煩躁起來。
“你自己吃。”
他将碗放下,跟誰生氣似的轉身離開。
什麼毛病。
蕭知雲扯了扯嘴角,自己拿起勺子吃了起來。
福祿楞楞地看了看他倆,又急着出去追陛下。怎回事,不過是昭儀娘娘的忌口,他這就算說錯話了?
…
蕭知雲吃飽了飯,感覺自己又原諒了一切。估計她還得再在床上躺個七日,養心殿雖然舒服,但她的東西都還在雲意殿呢。這輩子還沒那麼熟呢,總占着他的床榻怪不好意思的。
況且,日日與他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面對伶舟行也是很費腦子的。
蕭知雲想了想,幹脆趁着伶舟行還沒回來,便命人用擔架将自己擡回了雲意殿。
所以當伶舟行回來見到床上無人時,又是一陣沉默。小太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娘娘說不願打擾陛下休息,便回雲意殿了。”
那她可真是好樣的。
伶舟行輕笑了笑,這是心虛了。是怕日夜相近,露出馬腳被他察覺嗎。
蕭知雲伸了個懶腰。
在雲意殿日子過得舒服極了。偶爾伶舟行來一趟,她就糊弄糊弄。若是沒有受傷就好了,每天就這麼躺着未免也太幸福。
喬淮安照例每日來雲意殿為蕭知雲換藥。不在養心殿,他的語氣也放松不少:“娘娘的傷口恢複得好,現在可以下床活動了,還是要注意不要牽扯到傷口。”
蕭知雲和喬淮安很是投緣。
上輩子她在宮裡也沒什麼認識的人,但與喬淮安竟能唠上半個時辰的嗑不停。蕭知雲問起他上回坑她的事情,害的她和太醫令差點都掉了腦袋。
喬淮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四下無人才偷偷和她道:“其實我不太喜歡給宮裡的人看病,明明宮裡醫術高明的太醫那麼多,缺我一個不少,但我爹非要我進太醫院。”
“若是能自己選,我隻想做一個江湖郎中。”
蕭知雲點點頭,真是個好大夫:“喬太醫的醫術好厲害,上回那止痛的藥是什麼?”
喬淮安結結巴巴地擺擺手:“娘娘過譽了……那是我從古籍裡看到的麻沸散,不過已經失傳許久了……”
“我相信你啊。”她這才想起來,上輩子裡确實聽福祿說過太醫院出了個異類,後來自行辭官出了宮,想必應該就是喬淮安了。
“都會如願以償的。”他會出宮,會做一個名滿江湖的好大夫。
喬淮安一瞬間紅了臉,這是第一回有人說相信他,還是在宮裡。好像久旱逢甘霖,喬淮安感動地吸了吸鼻子,重重點了點頭。
伶舟行來時,就正好看見蕭知雲極為真誠的笑容。與喬淮安就能有說有笑,與他怎就沒見這麼開心過,伶舟行抿了抿唇,有些不悅。
“你是不是答應了朕一個條件。”
他冷冷道:“既如此,傷好了之後便日日來禦書房伴駕吧。”
蕭知雲:?
不是,為什麼你突然這麼像反派。
不然……她還是去和喬淮安說一下,好得再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