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峤一路開車過來的,他在江北收到姜螢的消息那刻不免擔心起來。所以他索性沒喊司機過來,自己開車回了盛澤。
寫字樓隻有那一層是亮着的,他按了電梯,以最快的速度去找了姜螢,也就是林澈擡手準備落下的那一瞬間,還有徐玟的尖叫聲。
白光直直地照在姜螢的眼睛,她不适地閉上眼睛。
手沒有落下,再睜眼就是江峤反扣住林澈的手,把人按在一旁的長桌子上。那張桌子是美甲師和客戶交流的地方,上面擺着很多工具,小盒子裡是酒精棉片和膠水,一旁散落的是指甲刀和刀片。
江峤的一隻手壓制着他,一隻手騰出撐在桌子處。
男人一壓上桌子,許多東西都擠在一起,林澈的嘴裡還念念有詞,“你他媽的,耍陰招。”但他被壓制在桌子上,整個人動彈不得。
等他看清身後的人時,表情明顯一愣,他面對江峤是害怕的,眼睛裡的怒氣還沒這麼快消下去。
“放開老子!”林澈的肩膀離桌子有一小段距離,他的視線落在面前的刀片上,語氣軟了下去,“江總,有話好好說不是?”
江峤沒跟他廢話,睨了他一眼,問姜螢說,“報警了嗎?”
她點點頭,撿起地上的手機去跟警察交流,視線裡是江峤和林澈的交談,而江峤的那隻手恰恰好落在一旁的刀片上,抵在男人的手指處,壓出了痕迹。
警察來的很快。
“完事了嗎?那我先回去了。”徐玟意識到有點尴尬,她想起高中的時候跟江峤的一些接觸,不禁皺眉。
這話問的對象并不明确,江峤的注意力沒在徐玟身上,随口嗯了一聲。他的大衣搭在腿上,有一小部分延到了姜螢的大腿,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看了一會說,“有沒有受傷?”
姜螢搖搖頭,擡頭對上男人關切的目光,“我們也回去吧。”
江峤應了一聲,捏着大衣起身,他把手遞到姜螢面前。
這是要牽手的意思。
姜螢順着手掌看過去,正好是受傷的那隻手,而男人的臉上沒表情,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特别冷峻,她牽了上去。
明明連更加親密的接觸都做過了,反而一個簡單的牽手讓她紅了臉。
那輛車停在外面,她的手被男人緊握着,感受到手上放松的力度,姜螢卻握住了那隻要抽回的手,剛去警局的時候她也沒見着司機,說,“你一個人開回來的?”
這幾天她都沒在公司見過江峤,料想他可能不在盛澤,長途一般都是由司機接送,很少一個人開車。
江峤回身,如實說,“嗯,從江北開過來的。”
即使有所預期,心中卻像是被撓了一下,姜螢抿着唇,手輕晃了一下說,“我來開車吧。”
面前的男人挑眉,一側的唇角勾起,懶懶道,“關心我了啊?”
姜螢沒忍住睨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往前跨一步從他的大衣口袋裡摸索一會兒,問,“車鑰匙呢?”
這周圍很多樹木,到了冬天葉子都掉光,路燈穿過光秃秃的枝條照過來,她借着光看清江峤眼底的意味不明。
兩人的距離很近,中間僅隔着一條大衣,她的手還放在衣料上。
江峤的眉眼含着笑,微微躬身,“嗯,現在學會得寸進尺了。”
“……”
姜螢有點氣又有點想笑,到底得寸進尺的是誰。她就是看在江峤辛苦的份上才主動說開車的,下垂的眼睫擡起,說,“還回不回去了?”
江峤笑了一聲,他見好就收,從西裝口袋裡摸出車鑰匙遞給她,“都聽你的。”
拿到車鑰匙的那一刻,姜螢松開手直奔駕駛座。
身後人的臉上笑意還沒消失,手上殘留着牽手的餘溫,随後三兩步坐上了副駕駛。
夜路不好開,但警局離雲月灣不算很遠,姜螢開得小心,到小區的時候都快接近十二點,車緩緩停下。
姜螢熄了火,一回頭見江峤正好看着她,撇開視線盯着那隻手說,“你這個手,趕快去處理一下,免得感染什麼的。”
說着她低頭去解開安全帶,“我先上去了,今天,謝謝你。”
那雙手原本是在中央扶手箱上,此刻搭在姜螢的手臂上,阻止了她開門的動作,她順着手看過去,聽到男人聲音沉沉,“謝謝我的話,可以幫我處理一下這個傷口嗎?”
“還是說隻是口頭感謝一下?”
手指上的口子血迹幹涸,可能因為用力扯到,傷口有要裂開繼續流血的趨勢,她對上男人那雙泛着委屈的眼睛,抿住的唇微張,“去你家還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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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峤一路都乖乖跟在姜螢身邊,木質調的氣味若有似無地鑽過來,夾雜着風的味道,她剛在車裡就聞到了。
他們沒走電梯,從外面繞過去的,姜螢在門口站定,示意他過來開門。結果剛側身,就被江峤抓住了手,頭頂傳來聲音,“來錄指紋。”
上次姜螢來找他,就因為開不了門坐在台階上好久,冬天又冷,人容易着涼。
但姜螢縮了縮手,說不用。
她又不是經常要去他家,而且錄了指紋就意味着她一個人也能進去,兩個人的關系顯得過于親密。
“那你想什麼時候來錄指紋?”江峤不着急,耐心地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