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渺回過神，直截了當說：“設計圖發給你後一直沒得到反饋，想知道哪裡不滿意我盡快做修改。”

說完這句，江鶴不是很明顯地擰了下眉頭。這表情不知是不耐還是嫌棄，總歸是不太好的，讓夏知渺心裡一咯噔。

江鶴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點開微信界面上下滑動，而後眉頭一松，将屏幕遞到她眼前，“抱歉，忙暈了回複錯人。”

夏知渺匆忙掃了一眼，然後微微睜大眼睛。她的頭像是一隻憨态可掬的大熊貓，穿着背帶褲背着小書包，一副要去上學的可愛模樣。而江鶴手機裡這一位，跟她的頭像一模一樣。

“我表妹的頭像跟你是一樣的。”江鶴解釋，“抱歉，沒仔細看。”

夏知渺想起他回的那個OK的表情，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誰也沒想到會這麼巧，“如果圖紙沒問題，我們就要開始動工了。”

江鶴點了下頭，“前幾天急診缺人，忙得腳不沾地。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你直接打電話就行。如果沒接到我會回給你。”

夏知渺說了聲好，眼神無意掃過去，看見他長按住熊貓頭像，将她設置成了置頂。

置頂的位置，一般人都用來給關系親近的人。但江鶴好像覺得沒什麼所謂，隻是淡淡說：“防止以後回錯信息。”

夏知渺隻是笑了笑，“那既然說清楚了，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江鶴微微擡起下颌，“那頓飯，還作數嗎？”

“當然。”

他似是笑了一聲，“這幾天值大夜班，等忙完聯系你。”

夏知渺彎彎嘴角，說：“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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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這幾天并不順利。之前回朝市談好的合作，臨近簽合同的時候對方忽然反悔，說要再考慮考慮。

許嘉楓知道這個消息後，萎靡了好一陣子，在工作室間歇性抽風，幹一會兒活罵一會對方，整個人變得特别神經。

周砥倒是什麼也沒說，波瀾不驚的坐在辦公室一下午，該幹嘛幹嘛。

“我說，要不咱們再過去一趟好好談談？”許嘉楓扣上電腦，一臉搞不明白的糟心樣，“好歹是個中型企業，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過去十趟也沒用。”周砥神色自若地說，“抓緊時間找下一家吧。”

那天離開萬豪酒店後，他就知道周啟山有後手。他氣的不是幾百萬的車變成廢鐵，而是那些冒犯了他尊嚴的話。

剛才他找人查了一下，恒悅信息科技果然跟周氏有過合作，所以現在可以肯定，他們是授了周啟山的意才會這麼做。

以為這樣他就會服軟道歉？

他不如等到死。

許嘉楓一聽頓時沒話說。他機敏地看了眼周砥沒什麼表情的臉，忽然笑了一聲，“周哥，你是不是已經找好下家了？”

周砥伸腿踢了他一下，“說得我像要去賣一樣。”

說完起身撈起搭在沙發上的夾克，“走吧，約好六點吃飯。”

許嘉楓頓時眉開眼笑，“我就知道你有後手。”

說起來也巧，對方是一家國外的投資公司，在國内有分部。想利用AI技術做數據分析和建模，上個月就投來橄榄枝，隻是談過兩次後沒了音信。

就連周砥都覺得成不了，對方在今天上午忽然打來電話，說想約今晚詳談。

所以面對周啟山的打壓，他才不慌不忙。

兩人提前二十分鐘開車到了飯店，卻沒想到包房裡已經坐了對方公司的三個人。

許嘉楓推門走進去，剛想打招呼，扭頭卻看清了背對着房門的人。他微微睜大眼睛，話就這麼卡在喉嚨裡。

“怎麼不認識老同學了？”韓以萱被他一臉驚訝逗笑，随即偏頭看向落後一步的周砥。

目光短暫接觸，周砥淡淡點了下頭，拉開椅子坐下，“不好意思，來晚了。”

韓以萱輕輕抿了下嘴唇，随即漾起一抹笑，轉頭跟身邊的中年男人介紹，“萬總，這二位就是之舟科技的負責人。”

萬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韓助理，你怎麼沒早說跟二位是老同學啊？”

“這不是怕您以為我夾帶私人感情嘛。”韓以萱不動聲色看向周砥。

他表情淡淡，沒有看她，沒有寒暄的意思，好像曾經那一段早就随着時光淡去。

韓以萱垂了垂眼眸。

現在唯一能提起的，真的就隻有老同學這一個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