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渺和江鶴的感情十分穩定,用江茉的話來說就是:“看你倆在一起就像兩隻卡皮巴拉談戀愛,談着挺好,分了也行的感覺。”
簡而言之,平穩得好像沒有一點激情。
夏知渺思考半晌,隻能微微同意這話的百分之四十。好像是有點平淡,但是絕不枯燥。
上周六江鶴跟同事聚餐,他喝了酒沒法開車,後來打電話讓她過去接。
這人喝酒了也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姿态放松地坐在副駕駛,指揮着她怎麼走,摻着醉意的聲線帶着些微懶散。
那時她專心緻志地開車,直到将他送上樓,坐到沙發上,才反應過來,“下次可以直接開導航,這樣你還能在車上睡一會兒。”
江鶴正窩在沙發裡揉太陽穴,聽了輕笑一聲,迷離的眼看過去,炙熱的情愫在燈光下無所遁形,“你啊,看不出來我就是想跟你說說話嗎?”
話落,他忽然握住夏知渺手腕将人抱到腿上,有勁的手臂裹着她纖細的腰肢,滾燙的呼吸拂過她敏感的脖頸,“想我了嗎?”
他們戀愛一月有餘,有過親吻擁抱,江鶴很有分寸感,幾乎都是點到即止,讓她心動又不會感到冒犯。
這樣暧昧的親昵,明晃晃的欲念滋生還是頭一遭。
夏知渺有點緊張,更多的是興奮。那是種下意識的反應,心髒不受控制地狂跳着,血液在身體裡橫沖直撞,腦子裡似乎有煙花炸開。
拜那段無疾而終的暗戀所賜,她知道一段感情的維持不能隻靠單方面的輸出,她應該有所反饋,給出相等的情緒價值。
她窩在江鶴溫暖的懷抱中,用行動給出了答案。
親吻由淺入深,空氣變得膠着粘稠,不知什麼時候她被江鶴壓在了身下。
……
想到江鶴濃重的喘息和滾燙結實的身體,夏知渺蓦地打住思緒。
擦槍走火,
就差那麼一點。
“想什麼呢?半天不說話。”江茉在電話裡催促。
夏知渺回神,臉頰隐隐發燙,聲線都幹澀了幾分,“沒事,我要下班了,還得趕圖紙,先不跟你聊了。”
總之,江鶴私底下絕對不是江茉口中冷淡無趣的人。
“好的嫂子,麻煩你改天幫我隐晦地跟我哥提一下粉鑽的事,戴哪隻手我都已經想好了。”
“好的,我就說沫沫讓我傳的話。”
“喂!”江茉不滿,“你跟他認識才多久,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隻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是吧!”
“哪有,我最愛你了!”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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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雪似乎格外多,連日幾場大雪将平城變得銀裝素裹,最大時雪幾乎沒過膝蓋,交通都差一點癱瘓。
夏知渺最怕冷了,還趕上這幾天來例假,整個人疲憊得不行。
好在家裡暖氣充足,沒有那麼難捱。在廚房剛沖好一杯紅糖姜水,擱在琉璃台上的手機響了。
母親大人打來的視頻,興高采烈的給她分享剛做的發型。
“好看,看着年輕了好幾歲,我倆站一起别人肯定以為我們是姐妹。”
夏母被誇得眉飛色舞,聊了半晌忽然情緒急轉直下,“這陣子見過周砥嗎?”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夏知渺竟然感到有點陌生。算起來,她和周砥已經大概三個多月沒見過面了。
好像這号人真的徹底從她的生活裡消失了。
相處了十幾年的人,說斷真就這麼斷了。
夏知渺搖頭,“工作忙,沒什麼機會見面。”
周砥主動的那幾次還都被她找借口擋了回去。
夏母歎了口氣,“你伯母和你周伯父離婚了。”
夏知渺愣了一下,“什麼時候的事?”
“就上個星期,你伯母已經搬出去住了,周砥那小子幫忙搬的家,跟他爸一句話都沒說,弄得跟仇人一樣。”
“他現在回平城了嗎?”
“當天就走了。”夏母其實打心底為好朋友慶幸,離開了渣男還有錢有閑,以後的日子隻會更好。可提到周砥,還是不免感到惋惜,“那小子我從小看到大,跟小時候比現在性格陰沉了不少,好好的孩子被這兩口子養歪了。你要是有時間多跟他溝通溝通,怎麼說認識了那麼多年,到底還是有幾分親情在的。”
夏知渺頓了頓,模棱兩可道:“這陣子太忙了,到時候再說吧。”
視頻結束,她還有些回不過神。周家那些事她很了解,也知道這些年周砥其實過得挺壓抑。
周家父母鬧了這麼多年,最終還是以離婚收場,不知道周砥現在是什麼心情。
感到解脫,還是難受。
猶豫再三,夏知渺放棄了給周砥打電話的念頭。
反正他總能找到排洩負面情緒的方法。以前她已經見識過很多次了,說不定現在已經有人在關心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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