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的老闆周錦是業内大拿,之前上過央視的節目,至今設計出來的作品還是同行學習的模闆。
最近周錦又接了個本地節目,是作為指導老師出席。這樣一來他在工作室的時間明顯減少,很多事情都落到了夏知渺身上,以至于這陣子她忙到起飛,連跟江鶴約會的時間都靠擠,根本無暇顧及周家的事。
就這樣過了大半個月,夏知渺累得連大姨媽都不準時了,每天起早貪黑情緒即将在崩潰邊緣時,老闆終于良心發現給她放了一個三天的小長假。
當晚夏知渺飽餐一頓,回家倒頭就睡。一覺醒來已經日上三竿,靜音的手機好幾通未接來電和未讀消息。
夏知渺翻了個身,揉了揉困倦的眼睛,這才按照急緩順序一一回複。
江鶴的未接視頻被她留到了最後,不是不重要,而是這麼多天沒有真實的見過面,她有好多話想跟他說。
可無論打字還是語音,好像都差點意思。于是夏知渺算準了時間直接去醫院找他。
這會兒急診科竟然難得的安靜,夏知渺徑自去了江鶴的辦公室。路走到一半,迎面走來一位男醫生,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裡,口罩将下半張臉包得嚴嚴實實。
倒是那雙精明的眼珠子在夏知渺身上打了個轉,立馬眉開眼笑。
“呦,這不是咱們江醫生的家屬嗎,來找江鶴吧?”
夏知渺點點頭,“你好,請問他在嗎?”
“在是在,不過……”說着,他朝外面看了一眼,“你來了說不定他心情能好點。”
夏知渺聽這話心一晃,“他怎麼了?”
同事沉默幾秒,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說。半晌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告訴她:“其實他剛下手術,一個車禍患者沒救回來,那人是他高中同學。”
去江鶴家裡這一路上,夏知渺心情有點沉重。她不是醫生,無法切身體會熟悉的人在自己奮力搶救下去世是一種什麼心情。
但是她能想象到親眼看着認識的人離開時心裡蔓延的哀傷。
她提着從超市買來的東西上了樓,摁下門鈴的那一刻,心裡竟然說不出的緊張。
門打開,江鶴穿着白衣長褲站在玄關,俊美的臉上原本冷漠到沒有表情,卻在看見她那一瞬間,眼神蓦地多了一絲溫柔,就連面部冷硬的線條都柔和了幾分。
“不請自來,有打擾到你嗎?”夏知渺漾起甜美的笑容沖他晃了晃手裡的袋子,“買了海鮮,我們來煲粥喝怎麼樣?”
江鶴似被感染,嘴角牽起一抹淡笑,一手接過她手裡沉甸甸的東西,一手握住她手腕将人帶進來。
“過來怎麼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想給你個驚喜啊。”夏知渺轉而抱住他手臂,說得自然,“這麼多天沒見,我想你啊。”
江鶴喉結滾了滾,克制地嗯了一聲,眼色卻越來越深。
熬砂鍋粥是個耗時的事,江鶴又不讓夏知渺動手幫忙,所以就是兩個人同時在廚房,一個人動手,一個人動嘴。
其實聊的都是些家長裡短,沒什麼營養,可就是覺得幸福。
是的,對夏知渺而言幸福就是這麼簡單。
兩個人,一間房,說一些有的沒的。隻要是他,做什麼都好,做什麼都有意思。
江鶴剛清理完蝦蟹,這會兒正在洗米。燈光傾瀉,打在他微微彎曲的身影上,莫名透出一絲孤寂。
夏知渺忽然很想抱一抱他。
想法一出,她沒有半分猶豫,走到他身後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腰。
誰都沒有說話,水嘩啦啦往下流,沖刷着珍珠白的大米,然而江鶴早已停下了動作。
他僵直着身體,脊背感受着她炙熱的呼吸。喉結在緊繃的情緒中一下一下地滾着,有什麼魔鬼即将嘶吼着沖破牢籠。
他揚起頭,難耐地閉了閉眼,胸口安靜而沉重地起伏着。
“江鶴……”
身後,傳來她小心翼翼的聲音,“不喝粥了好不好?”
短短幾個字像一把利刃斬斷了他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
“……好。”
江鶴冷靜地擦掉手上的水珠,然後轉過身就這麼靜靜看着她。
修長的手指撥開她落在臉頰的碎發,又輕輕捏了捏她的臉,“好像瘦了。”
夏知渺笑了聲,有樣學樣,手指慢條斯理撫過他鋒利的下颚線,“你也是。”
江鶴眼色猛然一沉,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往腰上扣,接着單手将她抱起。
夏知渺對上他滾燙的視線,心髒狂跳,幾乎要蹦出胸腔。
“江……”
江鶴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用力扣住她的後腦,低頭吻了上去。
房間門被踢開又關上,月光灑了一床,夏知渺被放在床鋪上,她重重喘了口氣,睜開迷離的眼。
江鶴就站在床邊一顆一顆解開白襯衫紐扣,像頭餓狼盯着獵物一樣目不轉睛地望着她。
此情此景讓夏知渺升起一陣燥熱,剛想轉開臉,就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捏住下巴。
江鶴欺身上來,滾燙的呼吸擦過她的耳朵,“看着我,不準轉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