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穗刷開甯川給的房卡,一排嶄新的泳衣映入眼簾。
全是粉色。
淺粉、桃粉、亮粉、裸粉、櫻桃粉、玫瑰粉……粉得她腦子生疼。
她的眼神沒有過多停留,去淋浴間洗完澡後,選了一件最豔俗的粉色,然後裹上浴巾,坐在床上慢吞吞地擦拭濕頭發。
直到時鐘指向淩晨一點,她才挪了挪屁股,乘着電梯去往頂層。
城市的燈火在遠處閃爍,頂層露天泳池在月光的輕撫下,波光粼粼,仿佛一片鑲嵌在夜空中的藍寶石。
方雪穗的臉被夜風吹得有些疼,她掃了眼泳池濺起的浪花。
有錢人真特麼腦子有病,大半夜遊泳,怎麼不去海裡遊。
不知她在泳池邊等了多久,那人終于停了下來。
謝梁禮緩緩地遊回岸邊,停在離方雪穗幾米遠的地方。
距離太近,方雪穗甚至能看到水面下他的肌肉線條若隐若現。
一個水浪撲過來,謝梁禮從泳池鑽了出來。
濕漉漉的墨黑長發淩亂不羁,水珠沿着發梢滑落到精緻的下巴,勾勒出輪廓分明、線條流暢的臉龐。
那雙深邃的眼眸,在脫離水面的瞬間微微眯起他的手臂慵懶随意地搭在泳池邊上,盯着方雪穗,一言不發。
方雪穗知道,這是要她主動的意思。
可惜……
蔥白的手指扯開浴袍的帶子,露出裡面的風光,方雪穗散開一頭烏黑的長發,任其吹落在肩頭。
然後——
原地坐了下來。
她知道自己是來服軟的,可惜,在這種事上,她從來不會像一條聽話的搖尾乞憐的狗。
該乖乖搖着尾巴的,是他。
于是方雪穗并不向着謝梁禮挪動半分,仍保持着最初的距離,但一雙腿慢悠悠沾上水,腳尖輕點在水面,激起一圈又一圈細膩的漣漪。
慢悠悠地、故意地,朝他揚過去。
她的眼睛仿佛被水汽沾染,變得跟他的頭發一樣,濕漉漉的。
發硬的肌肉線條逐漸膨脹,謝梁禮的喉結動了,他伸手:“下來。”
她不動,但同樣盯着他,舔了舔嘴角。
泳池裡的水似乎都熱起來,他極力克制着什麼,卻掩不住極具侵略性的眼中墨色翻湧。
方雪穗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她輕蔑地笑了一下,昂起下巴:
“我腿疼,過來不了。”
謝梁禮的臉色難看了幾分。
方雪穗站起來,作勢要走:“你不要的話,我走了。”
就在謝梁禮眉宇間的怒意即将發作出來的時候,她突然轉身,躍入水中。
巨大的水花在她身後綻開,她的手臂主動環住他的脖頸,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方雪穗捧住他的臉,小雞啄米的動作,一點點吻去他臉上殘留的水珠。
她半睜開眼,看見他閉着眼。
雖然眉頭已經完全舒展開來,但沒有表情,仍是那副看不出喜怒的清隽平淡的臉。
哼,裝什麼裝。
她輕松地鑽入水下。
被水浸濕的浴袍早就變得沉重,實在礙事,她輕輕一掙,就沉了下去。
有風吹來,水面晃蕩。
泳裙在水中散開,如同綻放的蓮花。雖然是粉色中最豔俗的顔色,但在夜色的襯托下,反而有幾分漂亮的光彩。
方雪穗看不見謝梁禮的表情,但料想一定很精彩。
他的呼吸微微顫栗,被她觸碰的每一處,溫度灼人。
“不生氣了好不好,哥哥生我的氣,我特别傷心。”
水面逐漸平靜,所有的風浪波折都在水下。
應該已經忍到充血了吧。
活該,憋死才好,一天到晚拿喬,死裝得不行。
掐着時間,方雪穗浮起來,往後撤,卻被有力的手臂猛地抓住。
謝梁禮隐忍的聲音帶着巨大的空虛、茫然,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她的名字:
“方雪穗。”
她隻是無奈地攤了攤手,一臉無辜:
“我看過的小電影兒就到這一步,接下來的,不會了。”
你爽了這麼久,該到我了吧。總不能我一直幹伺候人的活兒吧,想得美。
謝梁禮深吸了一口氣,大手握住她的腰,急切的吻落下,濕熱的觸感重新回到舌尖,他忍不住深入、再深入。
被吻到缺氧,這下輪到方雪穗受不住,揪住他的頭發,指尖顫抖。
她理論知識豐富,但實戰技能比不上他學得那麼快、那麼好。
謝梁禮的聲音被水浸過一般:“知道怎麼做了嗎?”
方雪穗羞恥地閉眼:“謝梁禮,你……”
他堵住她的嘴,舌尖靈巧地攪動:“叫我什麼?”
“啊,不……謝遙,遙哥哥,啊……”她發出驚呼。
“舒服嗎?”謝梁禮繼續逼問,似乎一定要得到答案。
方雪穗撲騰了幾下,濺起溫熱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