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聊如何玩弄男人。”
他擡眸看了她一眼,俯身想親她的唇,卻被方雪穗躲開,于是隻親了親她的手指。
方雪穗随意扯了一張紙擦拭手指上的口水:
“我喜歡禁欲系霸道總裁。”
所以不要随便親她,她實在擔心擦槍走火,他會忍不住。
從那晚泳池的表現來看,謝梁禮的确是憋了很久。
可方雪穗最擅長認清自己,所以她不會自作多情地以為,他是在為她守身如玉。
怎麼可能,她算哪根兒蔥。
謝梁禮即使這幾年沒碰女人,也隻不過是因為他的強迫症加潔癖太重了。
他若是将一件兒東西用順手了,便不會輕易換。
比如今禾山莊十九樓的專用香水味道。那不是富人們早就用爛了的奢侈高級香,而是純淨清新的茉莉香氣混雜着深厚溫暖的木香,越聞越顯貴。
十九樓作為他的私人領地,每一個角落和每一寸空氣,常年保持着同樣的味道,從未換過,因為謝梁禮覺得其他味道有種陌生的肮髒。
再比如某一種品牌的潤滑油,若是某天晚上用完了,他甯願讓方雪穗用手幫他解決,都不會再繼續。
他看起來那麼“長情”,但實際上他長情的對象,對他而言,本質上仍是工具。
物件兒是工具,人也是。
一旦觸及他核心的無法言說的利益,工具便會被丢棄。
因為工具終歸會出現磨損,不會永遠有工具不磨損,但永遠有未經磨損的工具。
正如他身邊不會永遠有女人保持年輕,但永遠有年輕的女人。
謝梁禮并沒有追着繼續索吻,而是略微正色地坐直,問了句:
“你們聊什麼了?”
方雪穗簡直頭疼,因為她們真的聊的是如何玩弄男人。
她今天被甯川接過來的時候,剛從車庫出來,恰巧遇見心情極好的連德莉,并被“請”去喝了個十分鐘的咖啡。
方雪穗最初知道連德莉時,是先知道她鼎鼎大名的英文名字,Delir小姐。
連德莉沒有用長輩給的英文名,而是自己取的。
Delir源自拉丁語,是意思是瘋狂糜爛的神經質。
方雪穗在連德莉眼裡找不到任何瘋狂,隻有松散的輕佻和慵懶。
Delir小姐笑着看她,問了句:“你那兒有沒有漂亮的男演員?”
方雪穗正在琢磨這是什麼用意,她又直白地補了句:
“我想養幾個。”
方雪穗還沒有咽下去的咖啡差點一口噴出來。
這樣的生意方雪穗并不是沒有接觸過,娛樂圈想出頭的男男女女太多,總有人願意貢獻一切往上爬。
長相帥氣的小糊咖攀上富家女,拿到價值不菲的影視邀約和奢品代言,逐漸火起來,做個幾年情人後,恰逢富家女玩膩了,雙方和平分手,以後有機會再“深入”交流,這樣的事情從不是個位數。
但是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前男友兼現金主的未婚妻,請她幫忙找情人。
好吧,這個圈子真是亂得喪盡天良。
連德莉優雅地端起咖啡杯,輕綴了一口,不急不慢地繼續講:“前段時間特别火那個仙俠劇的男三,蠻好看的,你有沒有他聯系方式?”
方雪穗想了想,有。
但是她不打算給。
那可是位少見的拍完戲到點就回家,不抽煙不喝酒不泡吧的潔身自好帥哥,人家不會心甘情願地上連德莉的床。
這種事情,若是強迫,實在太損中間牽線人的陰德。
隻是連德莉期待的目光過于火熱,方雪穗隻得開始發揮天生的胡編亂造能力,她湊近連德莉,刻意壓低了聲音:
“他,太小了,沒意思。”
連德莉的眼神從期待轉為不可置信,然後是顯而易見的悲傷:
“啊?我看電視上,看起來不小啊。”
男三有場從誅仙台跳入無妄海的戲,純白的仙俠戲服下水前仙氣飄飄,充分襯托出男三那張俊俏的帥臉,而一旦在水下,戲服緊緻的剪裁巧妙地貼合着身體的曲線,那場面極其“好看”“誘人”。
聽說有狂熱的粉絲會把這類花絮片段一幀幀剪出來,然後放大,再放大,反複欣賞。
方雪穗臉不紅心不跳地解釋:“現實中腰瘦的跟根兒針似的女明星上了鏡,還被罵胖呢,所以鏡頭确實會把人的臉拉寬,其實那一處也是一樣的。”
連德莉小小地惋惜了一瞬,但不過一杯咖啡的功夫便立刻恢複過來:
“那就男二吧,看起來不小,應該不會中看不中用。”
方雪穗:“……”
其實她在想,連德莉這樣的人何嘗不是一種通透。
如果她有Delir小姐半分的灑脫,或許會好過許多。
總之她和連德莉的聊天在輕松愉快的氛圍中結束,原本以為的未婚妻打小三這種戲碼沒有發生,甚至沒有發生的苗頭。
這樣看來,過去、現在、将來,這種狗血戲碼都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