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太近了。
譚芝茉胸前的風光距離簡岩的臉太近了,不是他能做到非禮勿視的。這一次,他身體上的某種沖動不是譚芝茉的誤會了。譚芝茉不由自主地向下一瞥,對簡岩的評價更上一層樓:“死變态!”
下一秒,譚芝茉瞬移回櫃台,一手防狼噴霧,一手手機:“在警察來之前,你敢動一下試試。”
簡岩用手背抹了一把眼尾的血迹,坐姿稍稍前傾了上半身:“你要自首?”
他得緩緩。
“自首你大爺!”譚芝茉氣勢洶洶,“你以為我沒證據?”
簡岩掃了一眼牆角的監控:“你是說你碰瓷的證據?”
譚芝茉要報警的手指來了個懸崖勒馬。碰瓷?是啊……三番兩次,都是她對他“投懷送抱”,當時要沖進來一個自稱她男人的人,豈不是闆上釘釘的仙人跳?報警、調監控,她不是自首是什麼啊?
算上他眼尾的刮傷,再加她一條傷害罪?
“出去。”譚芝茉對簡岩命令道。
簡岩起身:“賀卡。”
“不賣了。”譚芝茉有防狼噴霧撐腰。
簡岩一邊掏手機,一邊往櫃台走:“你沒生意,不是因為天氣不好,是你跟錢有仇。”收款碼和賀卡都在明面上,他強買強賣又如何?
他不是好說話的人,老闆不把他這個客人放在眼裡也就罷了,動口,又動手,他不慣着她。
譚芝茉低估了簡岩的步速,他明明跛腳,卻大步流星地到了她跟前。
“你男朋友還沒到?”他冷不丁問她。
她對上他戲谑的目光。
所以,他知道她打給宋曉舒的一通電話是騙他。
一晃神,她手上的防狼噴霧到了他手上。
防身這件事,譚芝茉不是紙上談兵。她用在簡岩身上的招數,之前都用過,沒失過手,今晚,卻樣樣行不通。被他用世界末日般的陰影籠罩,她不确定示弱能不能為自己争取一線生機,但不能坐以待斃。
總得試試看。
簡岩從始至終沒想把譚芝茉怎麼着,繳械了她的防狼噴霧,也隻是想踏踏實實地掃碼,拿了賀卡,走人。
沒想到她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睛眨了眨,眼淚注滿了眼眶。
他更沒想到自己會說:“睡裙,幫我包起來。”
“你知道多少錢嗎?”譚芝茉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但也就這麼幾顆。他說她跟錢有仇?搞笑。隻要他破費,她給他表演一個破涕為笑、賓至如歸。
“多少錢?”
“6999。”
它出自法國一個小衆品牌,設計拿了新銳獎,全身的刺繡和釘珠都是純手工。譚芝茉拿下它的時候,太沖動了。她店裡的客人,會花七千塊搬走一隻沙發或者一套餐桌椅,但睡裙,說好聽了是鎮店之寶,說不好聽了就是賣不出去。
七千塊,遠遠超出簡岩的預計,他卻堅持道:“包起來。”
他就當交了兩節課的學費。
第一課,眼淚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尤其是漂亮女人。
第二課,色字頭上一把刀。這一刀,砍在他錢包上了。
兩個月後。
廈市的童話小鎮。
譚芝茉往花架後一躲,等簡岩先和其餘女嘉賓一一相遇、相識,再回來找她,是兩個小時後了。如果後期老師把這一段的來龍去脈剪輯出來,她笨蛋美女的稱号更是實打實了。吃飽了撐的捉迷藏?其餘女嘉賓都收工了,她還在花店裡無所事事地摳手。
簡岩第二次踏入花店,譚芝茉裝作花店老闆:“歡迎光臨。”
她等着他認出她。有她在,看他怎麼裝正人君子。盡管兩個月前的那晚,他給她貢獻了6999的營業額,他也是個管不住下半身的變态。
“你好。”簡岩開口。
沒認出她?
“先生買花嗎?”
“多少錢?”
“先生第一次買花嗎?”譚芝茉的潛台詞是你以為菜市場?多少錢一斤,論斤賣?
簡岩從争奇鬥豔的花上看向譚芝茉:“之前有過一次沖動消費的經曆,長記性了,以後不管買什麼都先把價格問問清楚。”
這麼說,他認出她了。
譚芝茉一雙眼睛會說話:你耍我?
簡岩視若無睹,讓譚芝茉這個花店老闆給他搭配一束花,說是要送給一位第二次見面的女士。譚芝茉選了她最愛的曼塔玫瑰,搭配了藍星花和噴泉草。她一邊修剪,一邊打量了簡岩。
他腳不跛了,眼尾的刮傷也不至于留疤。
頂着寸頭來上鏡,算他有種。
他眉眼中的侵略性是獨一無二的,否則,她也不會一眼認出這個整潔的男五是那晚的流浪漢。他穿着黑色T恤、工裝褲和沙漠靴,和童話小鎮格格不入,姑且算他做自己好了。
裝正人君子還不夠,還裝哔(消音)。
送花給一位第二次見面的女士?
譚芝茉心說:你直接報我身份證号好不好?
“兩百五十塊。”譚芝茉把花交給簡岩。
簡岩痛痛快快付了款,對譚芝茉伸手:“簡岩。”
“譚芝茉。”譚芝茉和簡岩的握手僅限于指尖,“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她指的是兩個月前的那晚。
簡岩卻道:“沒有哪個老闆會開價兩百五,你隻能是女嘉賓。”
“你不記得我了?”
“我們見過?”
“雖然不會有哪個老闆開價兩百五,但6999是有可能的。”
“是你……”
“是我認錯人了!”譚芝茉打斷簡岩,“我們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