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棠沒忍住便發出了聲音,她實在是氣不過,這不就是耍他們嗎?
“如果她連這都做不到,還有什麼資格被稱作神女。”楚祈安冷哼一聲,聲音冷淡地說道。
霎時間,全場目光都集中在楚祈安的身上,楚祈安内心微微有些發汗,但是表情依舊冷漠。
“你算什麼東西,敢跟我叫嚣?”溫賜咬着牙說道。
“殿下,我并非與你叫嚣,”楚祈安淡淡開口,适時打斷了醞釀怒意的溫賜,“如今快請崔姑娘出來,請她作出判斷,我們好聚好散。”
“她一個姑娘,怎麼能看得了這些東西。”溫賜皺起眉頭。
忽然,門外有人走進,雖然看似淡定,但是若是仔細觀察,會發現她的手都在顫抖。
“殿下,如今此處無仵作,我自然當擔此重任,多謝殿下關心。”崔沐柔弱的說。
溫賜眼裡閃現了一抹異樣的神色,他動了動嘴唇,“暮瑩……”
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那句被保存了好幾日的屍體又被擡入,周圍人紛紛捂住了鼻子,崔沐皺起眉頭,始終沒敢捂住臉。
她假裝冷淡地走過去,裝模作樣地檢查了一下屍體,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她幾乎忍不住作嘔。
“怎麼了?”宋康年看她皺眉,有些緊張地看着她。
清風堂内人紛紛将目光留在了她的身上,無人說話。
“嘔……從牙印來看,這是男人的牙印……”
楚棠有些得意地擡起了頭,楚祈安看着崔沐說完此話,在場所有人露出一種意外又奇怪的表情。
楚祈安盯着崔沐,可崔沐并未與她對視。
“不像是楚小姐所為,從其身上傷口和死前狀态來看,這是被熟悉的人殺的。”崔沐深吸了口氣,她偷偷瞄了一眼溫落塵,聲音顫抖,最終下定決心,擡起頭看着溫賜,“我做事從來光明磊落,醫者仁心,殿下,你為何為一己私利殘害生命。”
寂靜。
隻聽見風聲呼嘯,夏日的雨來的快,從雨點到瓢潑大雨隻用了幾秒,窗外變得陰暗,堂内燭火顯得更亮,搖曳舞動,迎合着狂風的吹動。
忽然,有一根蠟燭,滅了。
衆人皆是一句話也不敢說,曾遼眼神晦暗,他注意到崔沐的眼神忽閃,時不時瞄向角落的正在喝茶的少年。
溫玉竹此刻也是收起了笑容,他默默收起了扇子,畢竟也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事。
太子的心上人卻反咬他一口。
溫賜不言,他看着低着頭的崔暮瑩了,眼神不含一絲往日張揚,而是溢滿了複雜和委屈。曾遼打破沉默,他臉色陰沉,緩緩開口:“崔姑娘受傷之處,之前一直沒有明說,她為了救殿下,傷的是顱腦。今日的話,各位全當是個笑話罷。”
無人回答,崔沐更是吓得不敢說話,她尚且沒有力氣站起來,雙腿打顫,低着頭,心裡還在想着:溫落塵……應該不會騙自己吧。
他說原身是愛憎分明,醫者仁心的女子,她畢竟是女主,溫賜應該不會拿她怎麼樣吧……待到她知道了這個世界的具體規則,她一定再好好收拾楚祈安!等他拉攏了溫賜,看楚祈安還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溫賜還愣着,他失望又委屈地看着崔沐,他隻想要和崔暮瑩在一起,他不要和楚祈安有婚約。
他錯了嗎?
溫賜緩過神來,他走上前把崔沐一把從地上拉了起來,緊緊地抱在自己懷裡,崔沐一動也不敢動,她此刻有些詫異,便看向了溫落塵。
溫落塵忽然揚起手臂,整了整衣袖,點點頭,又規規矩矩地放下。
崔沐明白了,她陡然推開溫賜,随口說道:“我受了傷,你别碰我。”
欲擒故縱,欲拒還迎。
“哪裡?”溫賜有些緊張,他的目光緊緊鎖在她的手臂上,他猛地抓住崔沐的手腕,“這是怎麼回事?”
她的手臂上上是密密麻麻的傷疤。
這是原主留下的,崔沐心想自己果然沒有被溫賜看出來,她按照溫落塵的指示,回答道:“被府裡的草劃了……”
“草哪有這種威力?周邊都發紫了?!”溫賜聲音大起來,又透露出心疼。
楚祈安不忍心打斷這你侬我侬的時刻,但是崔沐說自己已經被草劃傷,實在是給她了一個很好的想法。她心裡暗自嘲諷起來:真是沒腦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