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祈安看着殿内曾雲身下起火之處,竟是沒有一點着火的痕迹,她心中已然知曉。
曾雲很有想法,無痕火符,殺人無形,不留痕迹,楚祈安有些可惜,這麼好的反派要是跟着她,定然不會這麼脆皮。
空有一身本領,自身武功還是不夠格,很容易被别人抓住軟肋而敗下陣來,屬實可惜。
曾遼手忙腳亂地往曾雲身上澆水,冷冽的涼水澆上,曾雲卻是慘叫一聲,身上升起白煙,“燙!要茶水!茶水!”
曾遼一愣,忙把桌上茶水澆上,卻無半點功效,他看着扭曲的曾雲眼眶都泛起一抹紅色。
楚祈安輕笑一聲,“她要的茶,我有。”
“飛花聖泉之水泡茶,可是?”故意大聲地向曾雲問道。
曾雲在地上疼得直打滾,“是!快!”
“楚小姐,看在我們有好好招待您的份上,幫幫阿雲吧。”曾遼低下頭,急切地說。
楚祈安輕笑一聲,“你急什麼?這符紙她自己最熟悉,一時半會是死不了的,折磨個三五天自然會皮膚全然潰爛而亡。”
楚祈安的意味明顯,剛剛還是曾雲想要對她施用此計,若不是楚祈安反應地快,現在享受焚身之痛的就是她自己了。
曾遼低下頭,手上青筋暴起,“求楚小姐大發慈悲幫忙!”
“幫忙?”楚祈安笑了聲,“自然可以,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曾遼擡起頭急忙問道。
“讓她之後跟着我。”楚祈安揚起頭,簡潔地說道。
“好。”曾遼一口應下,眼下曾雲還在發出慘叫,火焰已經很小,隻是周身還隐隐約約地散發着煙霧,曾雲聲音小了許多,應該是沒有什麼力氣了,曾遼心疼地别過頭。
楚祈安扔出一包幹茶,和一小管液體,“請。”
曾遼接過兩個物品,道了聲謝,别急匆匆地叫人擡着曾雲下去了,他對着溫賜行了作揖禮,緊緊跟在曾雲身後離開了。
頓時殿内寂靜,甚至針落于地都有聲,楚祈安聽得見風聲。
溫賜打破了僵局,“你剛剛說……你一直沒醉?”
楚祈安“哼”地冷笑了一聲,“自然。”
“那你聽到了多少?”溫賜開口問道,又随即補充道,“我們剛剛說的那些。”
“全部。”楚祈安找了個凳子坐下,用手撐着下巴,靜靜地看着溫賜。
溫賜被盯地渾身發毛,此時沒了曾遼,他也不敢輕舉妄動,誰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下一步打算做什麼。
“從曾遼一路上打算害我,先是打算推我到池塘裡,再是故意帶我到賽馬場,給我挑了一匹暴躁有心理障礙的黑馬,想讓我故意摔死,”楚祈安凝視着溫賜,打了個哈欠,“到你們把我帶到這裡審訊,打算滅我口。”
“我都聽見了。”
“從你們散播消息找到了木仙丹開始,就笃定我會來吧,”楚祈安笑了笑,“很拙劣诶,你要是真的有,早該上交給國庫了,還輪的到民間傳播消息?”
溫賜陷入了沉默。
“哦還有,剛剛那個女孩說我的壞話我也都聽得一清二楚,這個用不用我給你複述一遍?”楚祈安挑起眉毛,戲谑地看着溫賜,“我可是記仇得很,嗯?好哥哥?”
溫賜不耐煩地打斷她,“我對她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我說白了,你害死了暮瑩,因此我要你給她陪葬!”
楚祈安尬笑一聲,“還真是饑不擇詞了呢,‘我要你們都陪葬!’呵呵。”
楚祈安陰陽怪氣地重複了一遍,她完全忽視了在一旁氣的臉都要歪了的溫賜,因為她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你!”溫賜惡狠狠地說。
“你什麼你?我害死崔暮瑩?你别搞笑了好嗎?”楚祈安又翻了個白眼,“她是神女,我是什麼東西,我還能害死她?而且她不是死在聖山水苑裡嗎?你不去處死宋康年,來找我麻煩來了?”
溫賜仔細思考了片刻,覺得楚祈安說的有道理,還是認真回答了一句,“我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處死宋康年。”
楚祈安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溫賜能最為一國之君也是有值得人敬佩的地方的,他不會草菅人命,但是這同時也是他最大的缺點,不夠果幹。
因此他需要曾遼來替他狠心。
“是啊,你哪兒來的資格處死他,至少在那件死人的事情上,你可把他搞得好慘呐,”楚祈安白了他一眼,“就為了和我解除婚約,你劃得來這麼大費周章嗎?”
“我不是提前已經勸告你了嗎?”溫賜愠怒,他錘了下桌子,杯蓋和杯壁清碰在了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早點放棄婚約,我就放你們一馬。”
“我看你是放宋老爺一馬吧,你做事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宋老爺?”楚祈安站起身,她走近溫賜,“不過我實在要謝謝你,你讓我們楚府最近賺的錢可比宋府要多多了。”
溫賜陷入了沉默,盡管他現在心情亂的一團糟 ,手臂上青筋暴起,但實在不知道說什麼。
“你還記不記得,崔暮瑩在驗屍的時候說過一句話?”楚祈安故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