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調節内分泌驟然動蕩下的紊亂。
複歸和諧?
那便是幫助身體恢複免疫能力,與改善事後的睡眠不足之處。
這……
這!
司空颢……
他能看出一切?
言語既出,心頭重負似卸,本采不再猶疑,“司空公子說了,主子你身形疲憊,步履無力,任誰看了都會窺見……一二端倪的……”
“……你也能看出來?”蕭沁瀾語氣幽幽。
“不是不是!奴婢一點兒都不懂這些!今日見到主子,依舊覺得主子風采依舊,風流齊楚,與往常一樣,毫無不同的!”
溜須拍馬。
“……也罷。”蕭沁瀾不再多問,神色複歸凝重。
這倒是出乎意料,她不懂醫術,從不知厲害的醫師竟能夠這般敏銳。
她與司空颢雖自幼相識,情誼深厚,但如今他身居高位,權力的巅峰,往往伴随着更多的審視與猜疑。
潛在威脅啊……
“你即刻調配兩名得力人手,務必嚴密監視司空大人及其子司空颢的一舉一動。”
“遵命,主子。”
蕭沁瀾緩緩起身,指尖輕觸枕邊,“兩顆大雷已埋下,自此刻起至明年科舉,務必要确保萬無一失。這五個月間,暗衛營與錦衣衛需全員戒備,待一切塵埃落定,你們也會徹底安甯。”
“主子不必挂念,屬下自當竭盡全力。”
本采複又禀報了幾日來的要務,轉身離開前,目光無意間落在桌上那幾支搖曳生姿、看似孤苦無依的燭火上,心中不禁泛起漣漪。
“主子,您家業遍布四海,财富之巨足以撼動國本,即便兩年不間斷征戰,亦能确保百姓衣食無憂。如此家底,又何須如此節儉呢?”
“知道了。”蕭沁瀾擺了擺手,讓恨鐵不成鋼的她去忙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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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旨未下,還未明宣,新帝未公布前,蕭沁瀾仍需坐在簾後當個吉祥物,穩定朝綱。
太和殿内,定國公慷慨陳詞,力主速定新皇以安社稷,言辭犀利,直擊要害,又字字珠玑,發人深省。
朝堂之上的群臣心知肚明。時值歲末,無論是持觀望态度者、中立之士,還是心向别屬的臣子,都暫且放下成見一同勸解。
太後不願拂逆衆意,遂果斷退朝,并召集欽天監、宗□□、定國公及數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共去乾清宮,密議國之大計。
陸墨淩身為此中關鍵人物,自是不可或缺。
蕭沁瀾作為皇室唯一正統血脈,被特許旁聽。
……
乾清宮内,太後端坐于案幾之後,手中随意翻閱着奏折,唇邊挂着一抹不鹹不淡的笑,“十月十五,天星明亮,皓月當空,紫薇垣光芒大盛,地脈之氣活躍……”
念至此,太後将奏折合上,轉向下方,“監正所選的吉日,果真能順應天時,契合地利,又聚攏人和嗎?新君登基,需上承天命,下合民心,福澤廣被,萬不可急功近利,監正可曾細細推演,能否确保無誤呢?”
欽天監監正連忙趨步上前,跪倒在地,“啟禀太後,國之大事微臣豈敢有絲毫懈怠?自受命以來,微臣夜以繼日反複推演,終得此十月十五之日。紫氣東來,實為吉時吉兆,适宜新君登基,以承天運,澤被蒼生。”
太後目光深邃,俯視着跪在下方的監正,沉默不語。
定國公強忍着焦急,垂首立于一旁。
官職最大、權柄最重的慶如韓從容不迫地躬身行禮,“太子之位既定,其品德與才能皆獲老臣們由衷欽佩。監正大人昔日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戰,功勳赫赫,經驗與智慧為無價之寶。
社稷穩固,江山安甯,非一人之力所能成。老臣鬥膽建議,自明日起,文華殿授課或可暫行擱置,内閣諸公必将不遺餘力,悉心教導太子的學業。”
閣老都已經站出,衆臣自是紛紛響應,贊同之聲此起彼伏。
太後端坐于上,眼眸微眯,冷冷地掃視全場,“太傅所言極是,太子課業之事便依此辦理。至于新帝教導,哀家自會親力親為,諸位隻管前朝便可。”
明遠太後膽識非凡,這幾年減免賦稅,興修水利,更是在各地設立“濟困倉”,為因天災人禍而陷入困境的百姓們,提供及時的援助與救濟。
天下承平之際,太後又心系文教,補助貧寒書生,廣開課堂。
正是因為她的仁政之舉深得民心,方有豫州學子不畏艱難,敢于在禦前直陳冤情的膽大壯舉。
太後當衆說出這番話,明顯是還要繼續掌舵朝政。
但在場臣子都明白太後的能力,故而雖有微瀾,終歸于平靜,紛紛應允。
商議既定,衆大臣依序告退,各歸其職。
太後目光流轉,不經意間落在隊伍末端的賢昭身上,又憶起适才立于一側、靜默如水的陸墨淩,忽而出聲。
“太子已立,那麼太子妃人選,也該早早定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