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急躁魯莽,直截了當,沒有過多花樣,體力幾無損耗……
喔!
原來是自覺稀爛,自責自悔。
“你身側無侍妾相伴,是常情。不必多想。”蕭沁瀾扯過被褥墊于枕頭之下,起身靠在其上,“天長地久,些許小事,無須挂懷。”
……
室内靜谧,良久無聲,想來是先前的戲谑過甚,緻使他重拾的信心再次被冷水澆頭,難免沮喪。
蕭沁瀾此行本非為貪圖安逸,見他沉默以對,遂另起話頭,“當今朝野,定國公的老臣一派多已伏法,但他鑽營多年,勢力錯綜複雜,京師之外零散餘黨還有幾個。你可曾想過,我為何不顧明昭王朝的清譽,執意要扶陸墨淩上位?”
這句話純屬多餘,不過是安慰他罷了。
陸承韫一向多思多慮,加之剛才的滿足,此刻内心幾乎毫無防備。
“釣魚。想要清除朝中隐患,弊清風絕,确保明昭王朝無後顧之憂,真正實現野無遺賢之治。”
“是啊。但我此舉恐怕将引來後世非議,謂之明昭帝王皆命運多舛。”
陸承韫聽罷霍然轉身,目光慎重地凝視着她,“兄長與你自幼相知,至今并無過失。”
她這話,不就是早已做好死局……為兄長。
那自己呢?
蕭沁瀾擡眸直視他,兩人目光交彙。
這封建時代的複雜程度超乎想象。
定國公等人對他已近極端,幾乎要将他推向深淵,而他仍然為定國公求情,他的第一反應竟是這樣?
隻能說這個架空朝代綿延千載,“以孝治國”的理念依舊深入人心,非一朝一夕所能更易。
觀他的所思所想,看來,自己需要調整昔日的若幹規劃。
算了,慢慢來吧。
蕭沁瀾低吟一聲“嗯”,收回視線,靠在他的肩上,“隻要陸墨淩循規蹈矩,不存非分之念,我必不添亂,還會在關鍵時刻暗中提點。自然,一切皆建立在你無意于帝位之上。”
陸承韫聞言一時語塞,對适才的失言搖頭,勉力一笑,“十四歲前,莊中民風純良,我自在逍遙,衆人待我勝似親子,可自從與母親團聚……”
他未言盡,蕭沁瀾卻即刻領悟。
他心中對皇帝之位還是藏有期待的,仍舊想要家人後悔臣服。
剛才這話怕是多年習慣使然,随口而出,未必能作數。
否則那些暗衛不會存在,那些追随他父親的老臣,家族也不會遭遇滅頂。
“風煙已散,唯餘江水滾滾東流,連綿不絕。未來尚需諸多籌謀。不過,有你今日之言,我心甚安。待你登基之時,我便将定國公交予你。是加以利用,抑或是另作他罰,皆由你自己定奪。”
“屆時,一切依時局而變。”陸承韫迅速恢複常态,不再沉浸于感傷之中,吻了吻她的額角,語調輕松,眼神卻藏着深邃,“大事需精心策劃,非一日之功。但頂多一兩年光景,拖延過久恐生變故。我對此有信心,你呢?”
“兩年太長,待反對臣子一一落網,便推進下一步計劃。”
“我若登基,然後呢?”
“你稱帝,我退隐。”
“沁瀾,你的手下皆忠心不二。”
“你若心存疑慮,我可将名單悉數奉上。”
“你不必勉強,有你及衆多忠臣在側,後宮無需再納他人。”
蕭沁瀾氣笑了,“你是要束縛我嗎?”
陸承韫搖頭,卻未正面回應,隔着被褥撫摸她的小腹,“若太子已立,天下太平,無論宮内宮外,你皆可自由翺翔。”
“你擔心我逃離?”蕭沁瀾挑眉,未置可否。
這句話顯而易見。
但凡目睹過她昔日風采、了解她今日真性情者,無不擔憂。
她既是他心中的首位,也将是他唯一的妻與後。
事若成,陸承韫不願有絲毫變數。
他再次認真問道:“可以嗎?”
“好啊,事成之後,隻要你全心全意,我便應允。一胎六寶,三男三女,如何?”
開玩笑,誰願意在這醫療技術匮乏的古代生兒育女!
尤其還重子輕母!
萬一有個閃失,死在産房都無人問津!
将來孩子若有個高官繼母,再生個嫡子,肯定會受排擠欺淩,甚至性命堪憂!
賭男人對原配的那點微薄情意?還不如……
先帝創業未竟,半途離世。
她正值青春年華,怎會輕易言生!
傻逼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