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那天清早,衛雲初找叔父拿錢,但剛走到大廳門口,就聽到下人說衛其道天剛剛亮就去了衙門。衛雲初内心失望至極,一邊往回走,一邊思考是等到下午叔父回家再來,還是說直接到布政司親自面見叔父。
佟晚道:“小姐,老爺這個時候不在的話,八成要等到下午放衙之後才能見到了,這樣一來,隻能明天來拿錢,後天搬家了。”
“我不知道是衙門真的有事,還是說叔父故意躲着我,畢竟他知道我今天肯定會來見他,按理說,如果真的有事,也會提前跟其他人交代一下。”衛雲初停下腳步,回頭看着高大的廳堂大門說道。
佟晚亦跟着回頭,點頭道:“小姐說得很在理,老爺做事一向小心謹慎,不可能把這事給忘了,他故意這麼做,會不會是想讓小姐知難而退,或是再考慮考慮?”
這個可能是存在的,畢竟她知道衛其道之所以同意她搬走,一是她自己堅持如此,再就是沈時秀對他施壓,他不得不表态。也正是如此,衛雲初看到了這個在官場叱咤風雲的人,其實有不為人知的無奈和軟弱的一面,他有心無力,這不怪他。
“說不定是嬸嬸在叔父面前又提了什麼馊主意,故意為難我。”說完,衛雲初徑直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佟晚跟在她身後,焦急地問道:“小姐,現在老爺不在,你這是要去找夫人嗎?”
“對,既然症結在她那,先去找她。”衛雲初一邊快步往前走一邊說道。她馬上就要離開了,沈時秀竟然拿這件事為難她,真是越想越覺得沈時秀過分,越想越氣。
“小姐,這個時候你去找她,肯定會吵起來。老爺不在家,對你一點都不利,我也不急于這一時,要不等到下午再來找老爺當面問清楚就是了。”
衛雲初最終沒有聽佟晚的勸阻,讓佟晚在外面等她,她一個人執意去找沈時秀。當她走到門口,發現平時站在門口的仆人并不在,因此并無人注意到她。她放慢腳步,正準備進門時,卻聽到屋子裡傳來說話聲。
“李将軍多慮了,這丫頭我行我素習慣了,心理強大冷血到可怕,是斷然不會受這些流言蜚語的影響的,我倒是擔心這件事影響到将軍的聲譽,以及和雲薔的婚事。”
衛雲初聽到“李将軍”三個字,心理蓦然緊張起來,難道說李浔也在?“丫頭”分明指的是自己,難道說他這麼早來到府上,跟自己有關?
她屏氣凝神,剛忙退到門前的木柱後面,深怕被人發現。不過接下來,屋子裡的對話證實了他的猜想。
李浔道:“我之所以百忙之中趕過來,就是想親自把這件事告訴夫人你和雲薔小姐,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編排并傳播謠言,目的是沖着我來的。我倒是無所謂,最多隻是名譽受損,但我有的是整治壞人的手段,但這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是雲初小姐,我怕她聽了那些流言蜚語想不開。”
“當然,我還想說的是,我和雲初小姐之間根本沒什麼,是壞人搗鬼,因此我希望府上不要因此事責怪雲初小姐,要怪隻能怪沒把事情處理妥當,才使無辜之人蒙受不白之冤。”
衛雲薔道:“隻要雲初妹妹做事不像以前那麼過分,我們不會因為這事為難她的,畢竟她失去接連失去雙親,之後又生了一場大病,平時我們姐妹都是刻意讓着她。”
李浔:“那就好。既然如此我該走了,軍中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沈時秀和衛雲薔一番客氣,有意留李浔吃午飯,但是李浔卻推遲了,聽上去好像急着離開。
衛雲初正要躲開,這時聽到一名下人對沈時秀說道:“夫人,雲初小姐剛剛來找老爺,聽說老爺不在,現在已經回去了,我聽住在南房那邊的下人們說,說她昨晚忙到很晚,在家收拾東西準備搬家。”
李浔的聲音明顯很吃驚:“搬家?”
“我知道了,小姑娘家做事跟過家家似的!哪一回是真的,”沈時秀屏退下人,語氣明顯不悅。轉而又用極其溫和和讨好的語氣對李浔說:“這丫頭一向我行我素,誰的話都不起作用,興許是我們平時管束得嚴格了,遭到她的嫉恨,這才要搬走的。”
李浔:“夫人剛才不是還說雲初小姐沒别的親人了嗎?我從沒聽說過姑娘家一個單獨住的,會不會是受到這次謠言的影響?”
衛雲薔忙着解釋:“我聽其他人說,雲初妹妹在小南街那邊認識了一些背景不明的朋友,被煽動和蠱惑,可能是這個原因才決定搬出去的。”
沈時秀補充說道:“這也是我們不願看到的情況,畢竟她父母生前把她托付給我們,她這樣莽撞行事,實話說我們也是心中有愧。但是有什麼辦法呢,知道内情的說我們盡到了指責,不知道的以為我們容不下她。”
過了片刻,李浔道:“夫人,按理說這是你們的家事,我無權也無意參合進來,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來澄清這次謠言事件的原委,希望大家不要被外人挑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