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江湖第一幫派的飛鷹盟?”舒景聿當然知道這個勢力幾乎占據半個江湖的大幫派,神秘又危險。據說其盟下有多名江湖高手,盟主盍天磊鐵血手腕,治下強硬,飛鷹盟曾一度成為江湖第一大盟,前幾年盍天磊因與冰焰老魔決戰,被其重傷後,已有幾年沒有出現了,曾有人說他已死,可又有人見到他在江湖中出沒,已變得瘋傻,可他的仇家卻怎麼也無法找到他。
舒景聿還曾派人暗中調查過此門派,可他們的人無孔不入又行迹無蹤,屢次無功而返,舒景聿損失多名高手,最後隻有一名血滴子回來了,帶回來了一張字條。
字條上寫“鄙盟并無鴻鹄之志,還請陛下高擡貴手。”
這字條寫的謙遜委婉,事卻做的恨絕無情,幾乎将舒景聿手下的所有高手全部折斷。舒景聿從來沒有咽下過這口氣,但他那時的心力主要放在“熒惑守心”上,并未對飛鷹盟做過多糾纏。
“您便是我們的新盟主。”子安朝他磕了個頭。
原來,上天将他從高位拉下的同時,給他打開了一扇窗。
突然間,舒景聿有些明白這時空逆轉的意義所在了。
入春的夜暖了些,譽河邊上的柳樹也紛紛冒了新芽,被夜風将這清新的味道播散開來,月亮安安靜靜地挂在夜空的角落,正如雪陽宮夜夜的安甯,從未有人打擾。
隻是今天的夜,比尋常日子更加長些罷了。很多事兒在莫應缇的腦子裡來來回回,攪得她無法安睡。
而此時剛剛在偏房收拾的舒景聿也試圖厘清今日混雜的一切。
莫應缇的胡思亂想被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打斷,黃芪連門都沒有敲,氣喘籲籲地禀告:“主子,子安剛剛傳來消息,說、說......”
“說什麼?”
“說皇上正往咱們雪陽宮來。”黃芪上氣不接下氣。
“确定是來咱們宮裡的?”莫應缇連忙問。
“西南角處,除了咱們雪陽宮便是宮人們的旁舍了。”黃芪道。
“不對啊,若是陛下昭幸,應由曹公公提前一個時辰來雪陽宮傳召。”莫應缇思忖片刻道:“恐怕來者不善,快去将舒太醫喚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皇上來得如此巧合,正趕上舒景聿剛剛在雪陽宮落腳,那麼,他到底是沖着誰來的呢?
然而,若是今夜能見到當今皇上,那也能解開心頭一大疑惑了。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舒景聿便趕到裡屋。相比子安的小屋,這裡明亮很多,直到此刻,莫應缇才看清他的模樣,因流血過多而蒼白額度臉龐,緊皺的劍眉,瘦削的肩膀,可他的眼神卻十分堅定,絲毫沒有落魄時的倉皇無措,不知為何,莫應缇竟然心稍稍安定了些。
“我必須得離開。”舒景聿道,“如今他要找我,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和莫應缇想的一樣,顧時章此番前來雪陽宮絕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舒景聿。
“你怕連累我?”莫應缇挑挑眉道。
“你本不該被拖入此事中。”舒景聿道,“我們并無情分,你沒有理由為我冒險。”
同情不可泛濫,落魄倒可以利用一番。
“若我此番幫了你,不就有情分了?”莫應缇隻是淺笑,在燭火下,那晶瑩的眸子像是隔着一層霧。
“你要幹什麼?”
“陛下有沒有聽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莫應缇在黃芪耳邊耳語幾句,黃芪便出去了。
“陛下隻需呆在那衣櫃裡,不出聲,”莫應缇低頭道,“最重要的是,不要睜眼。”
敲門聲突然響起,玉竹在門外道:“主子,禁軍已然将咱們宮包圍起來了。”
莫應缇沒等舒景聿回答,示意他進入衣櫃:“陛下,那就委屈了。”
黃芪和玉竹擡着一大盆水進屋裡來,黃芪眼裡滿是擔憂:“貴人,您真的要這樣做嗎?”莫應缇隻是笑笑,安撫地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将自己攙扶至衣櫃處。
舒景聿抓住她的手,低聲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莫應缇隻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陛下記得,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睜眼。”說罷便将櫃門關上,櫃門中間有一條細細的門縫,透過這條縫,舒景聿可以清楚地看到這屋裡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