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發現不對勁了?”曲遲說。
“嗯。”雪滿照簡單應了一句,“喪屍太多了。”
曲遲接道:“而且訓練有素。”
兩人對視一眼:“這不是單純靠喪屍自己就能做到的。”
雪滿照本想直接暴露實力,幹脆利落把這些煩人的喪屍全都用靈力炸個稀碎,可卻突然想到,明明她為了避免暴露,已經盡量減小了火堆,亮光隻足以照亮一片地方,喪屍怎麼發現他們的?
就算真的能發現,也頂多隻會出現幾隻喪屍,因為歇腳前他們剛剛清理過這片區域,可眼下,卻是成群結隊的喪屍來包圍他們。
有組織,就必然有陰謀。
雪滿照将這些線索在腦海中串聯起來,問:“你覺得幕後之人是想殺我們,還是抓我們?”
曲遲搖了搖頭:“動機不明。”
雪滿照道:“我們停手,一試便知。”
“不行。”曲遲立刻反駁了,“太過危險,真是要殺我們,我們反應不及。”
雪滿照拍出一掌,乘機對曲遲搖了搖手中的劍,頭一次展示出修仙者的張揚與從容:“你信我麼?信我就停手,我保所有人無虞。”
曲遲沉默了一下,神色不定。
半晌,他終于開口道:“所有人都停手!”
雪滿照不知除曲遲、曲白外,其餘五人都認識了多久,不過毫無疑問曲遲在隊伍裡的影響力,在他開口的一瞬間,其他幾人全都立刻停手了。
曲白關掉噴火器,茫然道:“怎麼了哥?”
“等着。”曲遲緊繃着身子。
看來他對自己有信任,但不多。
雪滿照思忖着,雙手卻不停歇,幹淨利落地在身前翻手結陣,在幾人四周平地升起透明的保護罩來。
除了修仙者,普通人根本看不清這層保護罩。
這是一位陣修曾經教給自己的保命秘技,是那位天賦異禀的小師弟靠自己研究出來的。
她緊緊盯着張牙舞爪撲過來的喪屍。
……驗證結論的時候到了。
喪屍群停了下來,在離保護罩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時候。
它們沒有離開,也沒有逼近,隻牢牢地圍住幾人。
曲遲皺了皺眉,“真是要抓我們的,你們覺得會是誰?”
脫離了危險,曲白也不緊張了,沒心沒肺地說:“還能是誰?喪屍陣營的挑戰者呗。”
“他們以為我們是人類陣營,肯定要來抓我們啊。”
說着,他嘀咕了一句:“……抓誰不好抓我們,我們什麼也不知道哇。”
啪、啪、啪。
喪屍群後突然響起了緩慢的鼓掌聲,清晰有力。
“你倒是猜對了。”
喪屍自動讓開了一條路,一個面容敦厚、國字臉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他穿得規整,戴着笨重的黑邊眼鏡,笑容可掬地說:“不好意思了,要請你們到我們大本營一叙。”
他身後還站着十幾個男男女女,大概都是喪屍陣營的。
雪滿照立刻意識到這是她探查喪屍陣營的最好時機,先前不知從何找起,現在他們卻自己送上門了。
雪滿照并不想幫助喪屍打敗人類,從情感上講,她自認是标準的人,和這些沒有智能的喪屍千差萬别;從理智上講,陣營兩方戰力嚴重不平衡,一定有貓膩。
先前在安平基地的時候,雪滿照了解到人類基地隻剩三處,喪屍卻遍地就是。
這種試煉的不公平性,并不符合雪滿照的認知,因此她更想知道有沒有變換陣營的方法。
她将劍收至納戒,走出一步,道:“等等,其實我是喪屍陣營的挑戰者。”
幾乎與此同時,曲遲、曲白站了出來:“我們是喪屍陣營的。”
三人驚訝地對視一眼,其餘五人一臉懵逼。
“……别搞我們啊,你們仨。”有人懷疑人生地掐了掐自己的手臂,而後被痛到“嘶”出聲。
小隊人本就不多,突然走出三個人,自稱是喪屍陣營的,國字臉一下子笑了,慢悠悠道:“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啊……”
雪滿照不再管曲家兄弟兩個,冷靜為自己辯解道:“不信的話,你可以拿喪屍測試我。”
“還有我和我哥!”曲白舉了舉手,“任你測試。”
國字臉收斂了笑容,一寸一寸打量三人,客套道:“三位,不是我故意懷疑你們,實在是你們沒有可信度——一路上殺了多少喪屍,你們自己心知肚明吧?”
曲白抱起手臂,心直口快道:“不是我說,這位大哥,剛到喪屍陣營幾天啊?真把喪屍當自己兄弟了?”
國字臉一下子沉下臉來,但他迅速調整過來,扯出一抹笑,淡聲道:“既然如此,那就請三位主動走到喪屍群裡,證明自己的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