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把王一筆氣壞了,他指着宋疏意倉皇離去的背影,氣道:“這就是你們青鸾門的弟子?”
風青長老向來不會吵架,剛才一直被王一筆壓着數落,現在看到他這吹胡子瞪眼的樣子,心中大快,得意道:“我們這叫尊重弟子本性,才不像你們門派,講什麼虛僞的禮儀。”
“風清,你嘴巴放幹淨點!”
“若是王長老能收斂一下你這脾性,我們之間會相處的很美好。”
“誰要和你這個老臘肉相處,别太看得起自己。”
“王一筆,你!”
又開始了。
趙月靈掏了掏耳朵,打了個飽嗝,開始睡覺。
但剩下的弟子就沒那麼淡定了。
尤其是許淨秋。
她坐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好不容易熬到這該死的大會結束,她剛想去找宋疏意,便被疾步而來的趙聆和江慎衍叫住了。
“小師妹是怎麼了?”
江慎衍率先發問。
許淨秋摸摸腦袋,很是迷惑:“我也不知道,從早上起來的時候她就臉色不好,可能是身體不太舒服吧。”
趙聆抱着劍,站在江慎衍身後,若有所思地望向許淨秋:“你們失蹤的那兩天,去了哪裡?”
這問題讓許淨秋原本還算淡定的表情突然一僵。
秘境的主人已經給了她們倆法寶,若是她将二人進入秘境的事情說出去,那秘境裡的前輩肯定又要被叨擾。
這不是很義氣。
況且那秘境已經塌了。
“那頭骨十分陰險,把我二人推下了懸崖,幸好我們命大,用劍插住岩壁才沒掉下去。”
江慎衍事先對頭骨進行過審訊,它說的和許淨秋說的情況大差不差。
趙聆也在審訊的現場,也聽到了頭骨的話,于是道:“那頭骨心思缜密,難道沒有往下探查你們的蹤迹?”
不是他不信任自己的師妹,而是這件事牽涉甚廣,所有的細節都需要問清楚。
“而且當時我有往崖底望,并未發現崖邊吊着兩個人。”
江慎衍盯着她,慢聲道。
許淨秋對此叫苦不疊,宋疏意不在,這被盤問的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怎麼辦?要怎麼說?
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手心不住地發熱,說話也很結巴。
“我……我們……”
這時,一道微弱的聲音從三人側面傳來。
“我……我還記得……一些……”
是姜序。
她慢吞吞地走到三人身邊,怯生生道。
“當時我……我一劍将她們揮落山崖,劍氣未消,和山底的魔氣相撞,正好形成了掩蓋一切事物的靈力屏障,而當頭骨想要下去查看的時候,大師兄你正好來了……”
姜序很少一次性說這麼長的話,說的有些磕巴,但還是順利說完了。
這下,一切都能解釋通了。
許淨秋有些震驚地望着自己這位素來膽小木讷的四師妹,腦子一時停止了思考。
她為什麼要幫她們?
姜序躲開她的視線,還是一副十分怯懦的樣子。
許淨秋隻能收回視線。
問清楚一切後,趙聆退到了一旁,不說話了。
江慎衍也一反常态地沒有提出去找宋疏意,四人就這樣分别分散了。
離開的時候,許淨秋忍不住又多看了姜序幾眼。
姜序還是一副膽怯的樣子,避開她的視線,匆匆離去。
許是真的就那樣巧吧。
許淨秋歎了口氣,朝着斜陽峰的方向而去。
*
斜陽峰
宋疏意坐在秋千上,緩慢地蕩着,腦海中,系統說着話。
“原來的世界線中,宋疏意和江慎衍意外死亡,我們便讓兩個穿書者進來修補劇情,沒想到另一個穿書者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把負責對接他的系統幹掉了,直到今天,得知宿主的記憶後,我們這邊才收到消息。”
系統咬牙切齒道。
宋疏意冷笑一聲:“我們都被他耍了。”
發現自己被騙之後,宋疏意第一感覺是痛苦,然後便是無邊的憤怒。
這個穿書者還真是會玩溫柔遊戲,讓她一步步自己走進陷阱,對他深信不疑。
要不是她突然恢複記憶,這場遊戲恐怕會一直進行下去。
“他的目的我們暫時還不知道,你先别暴露。”
系統提醒她。
“我知道。”
宋疏意捏着秋千的手猛地收緊。
過了半天,待系統不再出聲後,宋疏意攤開被秋千繩勒紅的手掌,突然很想笑。
秋風吹起她烏發上綁着的粉色發帶,輕拂過她的臉頰。
那雙圓圓的眼睛半睜着,望向天空中刺眼的太陽。
“原來……都是騙我的。”
許淨秋趕回斜陽峰的時候,宋疏意還在蕩秋千。
她松了一口氣,火急火燎趕到宋疏意身邊,對準她的額頭就是狠狠一戳。
這一下的力度可不輕,宋疏意哎喲一聲,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師姐,你幹什麼啊?”
許淨秋瞪她一眼:“你怎麼突然跑出去啦,急死我了,我還怕你出什麼事,結果你就在這邊蕩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