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就那樣尖叫着被壓在了葫蘆下。
“你啊,好好躺在這反省反省吧。”
趙月靈吃完最後一口山楂,取下沾着些許糖漬的竹簽,往他面前狠狠一插,壯漢又是一聲尖叫,哆嗦着身體轉過頭去,不敢再看她。
而趙月靈則是潇灑轉身,來到小童身旁。
小童朝她投來感激的目光,趙月靈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就朝着宋疏意所在的方向而來。
鬧事的壯漢被這麼一番懲處,剩下的蠢蠢欲動的人都不敢有所動作,都頗為不甘地看了趙月靈一眼,匆匆離去。
一個渾身被黑色布條裹滿的矮小男人在人流的推動下不小心撞到了宋疏意的肩膀。
“對不住。”
他壓低了聲音,匆忙道了一句歉,便急忙向着街道走去。
而宋疏意卻在和他擦肩而過的一瞬間,聞到了熟悉的蠱蟲味道。
等她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跟着那道矮小的身影來到了城外。
“是你動了手腳?”
宋疏意感受着體内殘留的麻痹感,眯起了眼睛。
面前的黑衣男人搖身一變,露出了真容。
一身玉色的鬥篷随着他的動作微微晃動,露出鬥篷下一張蒼白過度的臉。
他很瘦,瘦到整張臉都凹陷進去,那雙灰色的眼睛像是兩個巨大的燈泡,挂在臉中央,看起來怪吓人的。
“跟我來。”
男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向前走去。
宋疏意跟了上去。
城内
擁擠的人流很快淹沒了黑衣人和趙月靈的視線,等到人潮褪去,他才驚覺身邊的宋疏意不見蹤影。
“她去哪了?”
趙月靈好不容易越過人群,擠到他身邊,問道。
他沉默着搖了搖頭。
“别急啊,我來掐指一算。”
趙月靈說着,就想去拍他的背,才剛伸手,就看見他默默轉頭,用一種很是冷漠的眼神望着她。
有種莫名的寒冷。
她悻悻地收回了手,換成在虛空中指了指的動作。
“我一算啊,”她左右手交錯,十根手指飛快地舞動起來,最後露出震驚的表情。
“這這這,不對啊,我一定是算錯了,宋疏意怎麼會有紅線呢……”
她咕哝着,還欲再算一遍,餘光便瞥見身旁的黑衣人咻的一下消失了。
“哎,你别亂跑啊,等我先算啊。”
她着急地一跺腳,匆忙合上手掌,往他消失的方向跟了上去。
宋疏意随着鬥篷人來到了一座被霧氣掩蓋的橋。
他在這座橋前停了下來,指着橋邊的石碑,示意她去看。
“要過此橋……”
宋疏意的聲音猛地止住了,擡起頭來,表情冷漠:“你什麼意思?”
鬥篷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物,開口道:“就是上面寫的意思。”
宋疏意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出來:“我憑什麼相信你?”
鬥篷人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反應,灰白的瞳孔轉了轉,伸出青白的手指,往她眉心重重一指。
她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血液潑灑在空中,他伸出青白的手,接下了幾滴血液。
在白色和紅色相融的一瞬間,密密麻麻的黑色物體從血液中逃出。
“這樣的籌碼,可以嗎?”
那雙灰白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宋疏意,将她的震驚全部收進眼底。
最後,宋疏意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揚起了嘴角。
“成交。”
三天,整整三天,黑衣人找遍了城内城外,都沒有找到宋疏意的蹤迹。
今天是宋疏意失蹤的第四天,黑衣人正在沿着街道的各個小巷搜尋,趙月靈跟在他身後,一邊吃果脯,一邊看他健步如飛地翻過各個角落。
他很着急。
這個地方太奇怪了,宋疏意又在這個地方遇到了那個人,這次又再度消失……
他根本不敢想她會遭遇什麼……
可是他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沒找到她。
她能去哪呢?
趙月靈吃完一袋果脯,剛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一袋果汁,就看見原本動作急躁的黑衣人猛地停了下來。
她挑了挑眉,懶洋洋道:“怎麼了?找到線索了?”
她壓根就不擔心宋疏意。
宋疏意又不是手無寸鐵的廢物,她有那麼強的功法傍身,腦子還好使,現在失蹤了說不定是背着他們兩個找線索去了。
也就黑衣人在這裡瞎操心。
不過這話她自己想想就算了,要是說出來,這黑衣人得崩潰。
隻見黑衣人轉過身來,走到她面前,十分認真地盯着她道:“還剩下城主府沒有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