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沒有眼色。
沒看他們正在互訴衷腸嗎,還直愣愣地站在他們中央礙事。
賀歡斜了一眼兩人緊握的手,嘴角下撇。
祈桉沉默地垂頭看向插足在他們之間的賀歡,深藍的眼眸中翻滾着驚濤巨浪。
遠處,原本平靜的焰水,忽地翻滾湧動起來。
怕打在岸邊的晶石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光幕上,祈桉的情緒值不斷地下跌,幾乎要跌落至最低阈值。
桑娩挑起小指,勾向祈桉粗糙的掌心。
安撫着身前,渾身冒着冷氣的男人。
“沒什麼大事,就是腳踝骨折了,一會光療一下就沒事了。”桑娩向賀歡解釋着。
“月月!”賀歡一臉嚴肅地看向桑娩“腳踝骨折還不算大事的話,那什麼算是大事。”
“……”
他要不睜開眼看看周圍呢。
桑娩前後排隊的護衛、勞工,不是被炸斷了手臂就是捧着内髒的。
她站在他們中央都算是另類的了。
“不行,這邊治療沒有我們那邊的好,你别在這排隊了。”賀歡說着擡手,避開面前的祈桉,握住桑娩的小臂。
五指輕輕一攏,就碰到了自己的指尖“瞧你瘦的。”
他憐惜的看向桑娩“受苦了,下次受傷直接聯系我就好了,省得在這裡排隊。”
他意有所指地掃了眼,面色發沉的祈桉,嘴角上揚。
沒等桑娩回答,他便自顧自地說了一堆。
桑娩掙了掙手臂,對方反倒握的更緊了。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快“我沒事,在這裡排就行,你先把手松開賀歡。”
賀歡收了笑容,神色認真“那怎麼能行,腳踝骨折可是大事,月月你不能跟身子置氣,聽話。”
“對了,我先前給你發了信息,怎麼沒回我,是不是黒尺被炸壞了?”
“我這還有一個,你先拿着用。”說着他從懷中抽出黒尺,想要塞到桑娩的手上。
桑娩側身避開,對方遞過來的黒尺。
拒絕道“我們之間的關系好像還沒親近到這個地步賀歡。”
她側頭,望着賀歡,擡了擡他緊攥着不放的手臂“你先放開我。”
賀歡的視線從桑娩的臉上,下移落在那纖細的手臂上。
明明看着這麼細,一把抓下去卻軟滑的幾乎要陷進去。
他抓着掌心下的軟肉一時有些心猿意馬,光隻是小臂就這麼軟。
那别處是不是更是?
這麼想着,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掃向更軟的地方。
還沒看清,身體突然騰空而起,被無形之力掀飛。
意識回籠時。
賀歡距離翻滾的焰水隻有一步之遙。
滾燙的熱氣鋪面而來。
賀歡瞳孔猛地收縮,想要向後爬動時,才發現四肢像是被什麼東西被固定住一樣。
無法挪動。
他低頭看去,隻見半透明的水刺将他的手掌釘穿,牢牢固定在晶石地上。
賀歡當機立斷動用全部的異能,藍色的光點彙聚在他的身下。
生生将他的手掌從地面上拔起。
賀歡的四肢被數枚水釘,釘在地上。
拔起的時候幾乎生生要去了他半條命。
昏厥在清醒,周而複始。
*
鄭又扶着桑娩坐下,小心翼翼地将異能覆在她紅腫發紫的腳踝上。
不過幾息,那恐怖的隆起就恢複了原狀。
“謝謝。”桑娩彎眼跟鄭又道謝。
“您跟我客氣什麼呀。”鄭又揪着衣擺,盯着自己的腳面聲如蚊讷。
滿臉都是羞意。
她鳳眼上挑,無意掃過桑娩的小臂時,頓住“呀,恩人你的小臂怎麼青了。”
說着她将異能附着在桑娩的小臂上。
那黑紫的抓痕,随着光點的沒入漸漸消散。
鄭又扭頭瞪向一旁的祈桉,面露不快。
“你怎麼能欺負恩人!”她控訴道“恩人平時對你這麼好,你簡直驕橫跋扈,不可理喻!”
鄭又恨不得将平生學會的所有四字成語都用在這個男人身上。
祈桉垂眼,睫毛顫顫。
不做辯解,隻是默默承受。
桑娩下意識掃了眼光幕,幾乎被那閃爍的黑紫色閃瞎了眼。
“跟祈桉沒關系,是我自己不小心。”桑娩斟酌着為祈桉解釋。
“哼,您向來慣着他。”鄭又不滿地出聲。
桑娩身子一僵,轉頭看向祈桉,深怕他一個暴怒再把鄭又丢出去,像剛剛丢賀歡一樣。
但,她的擔憂顯然是多餘的。
祈桉站在原地,默默地承受着對方的誤解。
桑娩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地歎了口氣。
但,現在顯然不是交談的時機,屋内不光有鄭又在,還有、
桑娩擡眼看向坐在上位的秦戈,以及站在他身後的喻詩欣還有葉雲。
“謝秦隊擡愛。”她出聲客套着。
秦戈撐着下颚應聲“嗯。”
姿态懶散。
“那我們便不做叨擾、”桑娩剛要告辭,話剛說到一半便被他出聲打斷。
“葉雲剛剛蔔了一卦,我瞧着很有意思。”秦戈直起身子,向後倚去。
銳利深沉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桑娩。
“上面說、”他拉了些長音,故意道“說你和女皇的生死息息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