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她的隻有難堪。
“隻有我們去嗎?”桑娩試探地問道。
秦戈将視線從手中的備用黒尺上移開,目光短暫地略過桑娩身後的男人。
随即出聲“你想帶着他一起上去?”
他擡着下颚,指向祈桉。
和聰明人對話幾乎不用明說,對方就能領會其中的意思。
桑娩不過剛開了頭,秦戈就能領會她的言下之意。
她點頭,擡了擡握攥住祈桉的手“他得跟我一起上去。”
桑娩用最柔軟的語調,提着并不過分的要求。
至少在她看來這個要求并不過分。
秦戈眉梢上挑,他驚歎于桑娩能夠用這麼理直氣壯的語調提出這樣的要求“據我所知,下層區的護衛名單中可沒有你的小情人。”
他咬着字眼,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點着黒尺。
“強行闖進封鎖的下城區,為此還重傷了守在下城區門口的守衛。”秦戈垂頭看向面前色厲内茬的桑娩,緩緩細數着他的罪名“光是護衛守則他就違反了三條。”
他提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桑娩。
秦戈最愛看這樣的戲碼,有情人經曆些苦難就分開互相怨怼的戲碼。
他蜜色的眼眸中悄然流淌着濃郁的毒汁。
趁人不備時,一口封喉。
祈桉神色冷峻,嘴唇抿成一道直線,渾身都散發着進攻的信号。
桑娩摩挲着他的拇指極力安撫着祈桉的情緒。
秦戈帶了些興緻,問道“桑月,你要是我的話,是會選擇放過他、還是會選擇殺了他以效尤敬,嗯?”
桑娩聞言,身子一頓。
立即起身,上前一步擋在祈桉身前“我倒是想替您做抉擇,但我這人向來慎重。”她皮笑肉不笑地對着秦戈張口“就是不知道女皇殿下她能不能等得起了。”
秦戈沉着臉,陰恻恻地反問“你威脅我?”
“威脅?我怎麼會威脅您,我隻是在回答您剛剛的問題。”桑娩臉上始終挂着微笑。
隻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秦戈盯着桑娩片刻忽地笑了,他緩緩擡起右手對向桑娩身後“違反紀律者,該斬。”
“你确定嗎?”桑娩揚起下颚,直視着秦戈。“秦戈,你動他試試。”
“呵,這會兒倒是連裝都不裝了,不過、”
秦戈歪頭,灰色的光點在他的指尖迅速彙聚,在空中凝聚成一臂長的砍刀。
“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呢。”他溫聲細語地,做出決斷。
他厭惡她看向那人的眼神。
下層人,不配得到憐憫、愛戴。
他必須摧毀。
秦戈手起刀落,快速落下的砍刀劃過空氣。
發出‘咻咻’的風聲。
桑娩眼眸中閃過寒光,松開祈桉。
手腕一轉,擡起流雲劍迎上灰黑色的砍刀。
铮——
令人牙酸的聲音,在室内炸開。
祈桉垂眸,看向秦戈。
周身的氣流在高壓下四處流竄。
秦戈抱着雙臂,欣賞着桑娩在砍刀下苦苦堅持的模樣。
随後擡頭與祈桉對視“小桑月可是為了你,才在這裡苦苦掙紮。”
“可你呢,能做什麼?”
“隻是看着嗎,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嗬!”秦戈的嘲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外力猛地掐斷了聲音。
他整個人騰空而起,面色發青,眼球也跟着凸起。
像是被什麼吊住了脖子,向上拖拽到空中。
脖頸處發出‘咔咔’的聲響,似乎馬上就要被攪斷。
秦戈徒勞地掙動着雙腿,脖子卻被收的越來越緊。
朱鵲别開眼,将身子縮的更緊了。
生怕波及到她。
秦戈的雙手在脖頸處來回抓撓着,似乎想要拉扯下什麼。
但,無論他怎麼扣拽,都無法将這捋透明的濕漉漉的東西拽下。
反倒是将他的脖子,扣得全是傷口。
他用異能彙聚成的砍刀,早已消散在空中。
秦戈的呼吸越發的急促隻能發出‘嗬嗬’的氣音,眼看就要因窒息昏厥了。
也是在這時,恢複些意識的葉雲猛的出聲提醒“祈桉,是祈桉的異能。”
秦戈這才意識到,此時吊在自己脖子上的不明物體是由那個男人的異能造成的。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快到秦戈根本沒意識到,是誰動的手。
他雙手合并,将異能無效化擴散。
脖頸間的束縛瞬間消失,他跌坐在地。
大口地喘着氣,驚魂未定地看着眼前的黑發男人。
“你、你究竟是什麼異能。”
桑娩緩步上前,俯下身,雙手撐着膝蓋。
居高臨下地看着,狼狽不堪的秦戈“都說了,隻要帶他上去就好。”
“您為什麼,這麼固執呢。”
她說着彎起眼眸,露出了在下城區的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