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得了,她才懶得管他。
姜姝透過水幕順着光箭飛射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斜下方的樓梯上,空無一人。
那些箭,像是憑空出現的。
這一認知叫姜姝頓感不對。
“你們看,那箭的方向不對、等等、桑娩!”
姜姝大聲呼喊着桑娩的名字,尖叫聲幾乎要刺破空氣。
刺向桑娩身後的那人。
桑娩眨動着雙眼,一時有些茫然。
她遲鈍地循聲望去,還未完全理解發生了什麼。
“咚!”地一聲巨響,在她的耳畔炸開。
震得桑娩頭骨發麻。
她在嗡鳴聲裡緩緩擡起頭,正對上祈桉那雙猩紅如血的眼。
以及被他用水拳狠狠砸鑿進牆内的,滿目猙獰的女人。
桑娩後知後覺地摸向自己的腹部。
黏膩溫熱的觸感,頓時從指尖傳遞至她的大腦。
殷紅的血液順着指縫滲出,浸透了衣衫。
直到這一刻,鑽心的劇痛才如潮水般湧向她。
桑娩眼前一黑,仰面倒下。
姜姝撲上前,膝蓋重重砸在地上,雙臂一攬,堪堪在她觸地前接住了她。
祈桉伸出的手,隻來得及抓住她的一片衣角,布料在指間滑過,宛若刀割。
他順勢半跪下來。
“桑娩,桑娩你醒醒。”姜姝顫着聲,不斷叫着她的名字。
掌心更是死死壓住她腹部的傷口,試圖堵住不斷湧出的血液。
可帶有桑娩體溫的血依舊汨汨湧出,順着她的指縫溢出,一滴滴砸落在地。
她慌亂地,看向祈桉“藥呢,她剛剛給你的藥呢。”
這時,被祈桉放在一旁的祈箬邁着小腿抱着桑娩剛剛給的藥粉小跑過來,慌慌張張的遞到姜姝滿是鮮血的手裡。
姜姝咬開蓋子,顫着手将藥撒在桑娩拳頭大的傷口處。
藥粉剛落在傷口周邊,就被血液沖帶到衣料上。
完全發揮不了藥效。
“哈啊,藥粉可救不了她。”被釘在牆上的女人強忍着痛楚,譏諷道。
祈桉擡頭起身,幾步上前。
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被鑿進牆中,口吐鮮血的女人。
目光落在她扭曲的手指上,剛剛就是這隻手,化為刀刃刺向桑娩的腹部。
祈桉壓抑着向上翻湧的戾氣,輕聲開口“解藥。”
桑娩的傷口邊緣呈墨綠色,一眼看去就是中了劇毒。
她需要解藥,才能抑制住源源不斷溢出的血液。
要是再這樣流下去。
她、祈桉心髒抽搐,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你覺得我會給你?”蘇曉媛笑了一聲,揚起下巴向面前神色模辯的男人啐了一口。
“敢闖女皇的寝宮,就該承擔後果。”
“你以為,女皇殿下會放過你們嗎?與其擔心她的安危,還不如趕緊出去投降,這樣說不定女皇殿下還能放你們一馬。”
蘇曉媛胸口起起伏伏,剛剛一口氣說了太多的話,叫她不得不深呼吸。
随着大量冰冷的空氣灌入胸腔,破損的肺部發出哀鳴。
劇烈的疼痛使她弓起脊背,指尖微微發顫。
祈桉面色發寒,眼眸越來越冷。
彙聚在蘇曉媛身下的血液,突然泛起詭異的波紋,
她垂眸,看見它正違背常理地向上浮動
在空氣中凝結成一根根閃着寒芒的血色尖刺,鋒利的尖端筆直地指向她的眼球。
“你以為我會怕?” 蘇曉媛強撐着,開口。
但她那顫抖的尾音,早已将她出賣。
祈桉眼底滿是陰霾,擡起指節緩緩落下。
矗立在空中的血刺,立即向蘇曉媛刺去。
随着“噗呲”一聲。
血刺從她的指尖生生穿過,鋒利的尖端翹起她緊密貼合的指甲,一路挑開皮肉。
生生紮向指根。
“啊啊啊啊!” 蘇曉媛弓起身子,哀嚎聲傳遍整座公寓。
沾有血肉的指甲落在地上,而她的頭也重重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祈桉對此恍若未聞,血刺再在他的控制下,從蘇曉媛的血淋淋的指尖生生拔出。
穿向下一根手指。
“嗬啊啊!” 蘇曉媛被劇痛強制喚醒,身體又因無法承受,而再次昏厥。
周而複始。
“桑娩,你不要睡。”姜姝将外套抵在她腹部的傷口上,勉強壓住湧出的血液。
她低聲叫着桑娩的名字,滿是哽咽。
祈桉的心像是被灌了鉛一般,沉重刺痛。
他盯着眼前面目可憎的女人,忽地頓住。
耳邊響起桑娩清冽的聲音“這可是聖水,能解百毒的。”
他猛地轉頭看向跪在桑娩身邊的祈箬“小箬,桑娩之前給你的聖水還在嗎。”
連祈桉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尾音有多顫。
聲音有多惶恐。
祈箬擡起滿是淚痕的臉,頭如搗蒜。
“在的。”
祈桉的呼吸驟然一重“小箬你把聖水拿出來,澆在桑娩的傷口上。”
祈箬灰暗的眼睛忽地亮了起來,他幾乎立即就明白了哥哥的意思。
連忙從口袋中掏出桑娩先前給他的聖水。
緩緩倒在她的腹部。
傳聞聖水可生死人,肉白骨。
那麼沾有毒液的傷口,也一定能夠愈合。
姜姝滿懷希冀地看向桑娩的傷口。
隻見她那泛着詭異綠光,血肉模糊的傷口,在聖水的沖洗下漸漸恢複原本的淡粉色。
不再往外滲血。
姜姝這才松了口氣,把手中剩下的藥粉全數倒在她的腹部。
藥粉牢牢地落在傷口間,發揮着原本的藥效。
祈桉側頭見狀,簇在一起的眉心松了些許。
高高提起的心髒也跟着落下。
咻——
飛馳而來的光箭滑過祈桉的面頰,釘在長廊盡頭的牆壁上。
“放了她。”羅新站在樓梯前出聲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