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不再耽擱,同樣躺倒在了瑜伽墊上。
腳尖對着海水的方向,腦袋對着酒店的發現,和其他人一樣。
細密的沙子從高處往低處流淌,又在低處彙聚,觸及身上的衣物和皮膚時,竟比暴曬過的瑜伽墊更熱上幾分。
鹿可平躺在瑜伽墊上,擡眼看着天空的日光,眼睛都被刺激地眯了起來,滾燙的熱意自身上散發開來,身體的水分也開始蒸發,凝聚成了渾身黏膩的汗漬。
陽光終究還是太過刺眼,鹿可最終還是忍不住閉上了眼睛,閉攏的眼皮,在陽光的照耀下,是紅彤彤的一片,像極了滿目的血色。
腦袋上烏黑的發絲,更是吸收了太多的陽光,燙得似乎要燒起來似的,鹿可感覺到,頭皮裡都氤氲出了不少黏膩的水漬,灼熱的像是滾燙的沸水。
衣衫下的皮膚也在不斷地沁出水漬,浸濕了表面的衣服,又格外黏膩。露在外面皮膚在太陽的暴曬下,已經曬得通紅,汗水也在汩汩冒出。
實在是,太熱了!
這一場所謂的日光浴,簡直是要把他們這些人曬幹。
哪裡還有半點在海邊涼快惬意的摸樣。
鹿可全身心的忍耐着傾灑大地的日光,感受着身體裡水分的不斷流失,突然想到,若是連玩家們都如此難熬,那——那些被她懷疑是海洋生物的旅客們呢?
思及此,她猛地睜開了眼睛,轉頭看向了一旁躺着的鹿媽媽。
鹿媽媽仍舊保持着趴着的動作,腦袋枕在交疊的手臂上,埋頭在了手臂圈起來的空間内,完全看不到她的臉蛋,隻露出了一個黑壓壓的後腦勺。
整個人也是一動不動的,身上的衣服因為汗漬也黏膩得緊貼着身體。因為趴着的姿勢,鹿可根本分辨不出,她是否還在喘氣。
這個沙灘,此刻未免也太過安靜。
而在這時,一陣海風襲來,濕鹹的海風裹挾着灼熱的空氣,還是為她們帶來了一些喘息之機。
而随着海風,海浪也拍打起了海岸,遠處的海浪一陣翻卷,裹挾着一陣海裡的生物,卷起一陣大的浪花,拍打在了沙灘的海岸邊,卷起的海水散落的瞬間,又濺到了在岸邊的旅客們身上。
溫涼的海水,帶來了幾分涼意,落在身上,頃刻又消失不見。
除去海水,還有一些小魚小蝦、貝殼之類的灑落,砸在身上,有些許疼痛。
持續觀察着鹿媽媽的鹿可,卻恍惚間看到了她的衣服一陣顫動,速度極快,隻是短短的零點幾秒。
若不是一直盯着,鹿可隻怕也會覺得隻是一場幻覺。
海風間隔的時間很長,每每在鹿可熱得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會來稍稍緩解這一股熱意。而翻卷的海水,所帶來的,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鹿可起先還平躺在瑜伽墊上,但直面的陽光太過強烈,身下的瑜伽墊和沙子,反而被捂出了涼意,她幹脆就翻了個身,選擇了趴着的姿勢,腦袋枕在胳膊上,臉卻對着鹿媽媽的方向。
剛好可以觀察她。
每次海水濺到身上的時候,鹿可都能看見她的衣服有一霎那的顫動,然後又恢複了平靜。并且,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鹿媽媽變動一下姿勢,或者露出一下臉蛋。
當一隻胳膊枕累的時候,鹿可又換了一隻手,轉向了另一邊,看到的就是閉着眼睛的溫怡,偶然還有幾次視線的對視。
溫怡的樣子也算不得好,皮膚被曬得泛紅,身上也在不斷流淌着汗水,嘴巴也因為缺水,而有些慘白幹裂,整個人被曬得有氣無力的,更多的時候都是閉着眼睛保持體力。
當然,她眼中的鹿可,也是同樣的模樣。
而整個沙灘,除了偶爾海水翻卷拍岸的聲音,并沒有其他動靜了,大家都詭異的保持着沉默。
玩家們是曬得不行,懶得動彈,和其他人也不熟稔,幹脆保持點體力。而之前彼此交流的其他旅客們,都詭異得保持着趴着的姿勢,埋着腦袋,一聲也不吭,也不翻身,像是死了一般。
這一場名為“日光浴”的“酷刑”,在不知道多久之後,終于赢來了結尾。
導遊看着天色,慢悠悠地站起了身,帶着一身的涼意,從樹蔭底下走出,站到了衆人的面前。
雖然陽光灼熱,但他躲在樹蔭底下,狀态卻比沙灘上的這些人好了許多,身上也隻是虛虛出了一身薄薄的汗漬,面色也泛着健康的粉色。
他動了動嘴巴,語氣裡夾雜着些許興奮與期待,說道:“本次日光浴就到這裡了,祝願大家都有個好身體。
另外,馬上便是傍晚了,我們将迎來今日最後一個行程安排,大家速速起身和我一起去遊輪。
你們将領略落日島最美的風景。”
絲毫不在意此刻異常狼狽的衆人。
聞言,躺在瑜伽墊上的衆人紛紛起身,鹿可也跟着一起站了起來,極為狼狽的掃視了在場的一圈。
愕然發現,狼狽的隻有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