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他們之外的旅客們,個個都容光煥發。
或許也說不上是容光煥發,隻是對比玩家們的狼狽,他們似乎并沒有受到烈日的折磨,與在樹蔭下的導遊一樣,臉頰微微泛着粉色,身上卻連汗漬都不曾有。
鹿可他們,則在烈日的曝曬下,臉上、身上都是黏膩的汗水,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大半,腦袋上的頭發也因為嚴重的出汗,濕哒哒的黏在了一起。
臉蛋以及身上的肌膚也被曬得通紅,嘴唇也因為缺水而幹裂慘白,更嚴重的嘴角都沁出了血絲。
再加上時間并不短暫,玩家們幾近昏厥,腦瓜子都嗡嗡作響,整個人都像是中暑了。
狼狽極了。
鹿可站起來時,都覺得腦袋發暈,腿腳發軟,差點要摔倒。身旁的鹿媽媽及時的扶住了她。
她溫涼的體溫透過彼此間的肌膚傳來,像是凍結的冰塊,微微的降低了鹿可渾身的灼熱感。
“囡囡,你這身子也太差了,要是哪天想美黑,怕是一天都撐不住呀。”鹿媽媽攙扶着她,一邊關切,一邊打趣道。
美黑?她并沒有這種愛好。
鹿可本身對于自己的膚色,還挺滿意的。但此時的她,顯然已經沒有力氣搭理鹿媽媽的話,隻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了個略顯狼狽的笑容。
其他玩家也差不多如此,大多數都依靠自己所謂的家人朋友的攙扶。而宋憬之的狀态則是介于玩家和旅客之間,沒有那麼差,但也沒有那麼好。
臉上、身上也出了不少的汗水,衣衫也有些濕漉漉的,精神卻還不錯,站起來時也不曾踉跄,自己一個人就能往前走。
導遊也并不在意他的旅客們情況怎麼樣,在說完那一番話後,就邁着大步朝遊輪的方向走去,腳步一刻都不停歇。
至于,落在沙灘上的瑜伽墊,也就落在那了。
鹿可在鹿媽媽的攙扶下,跟着往前走去,直到走到一直經過的那片小樹林時,才感覺整個人緩過來了幾分,身上疑似中暑的症狀也消減了許多,腦袋裡的暈眩感也消失了大半,渾身的灼熱感也在海風的吹拂下,漸漸消散。
總算像是活了過來。
身體的力氣逐漸恢複了大半,但礙于鹿媽媽之前一直挽着她走路,鹿可就沒有推開她攙扶着的手,反而借着她的力氣,繼續往前走去。
行走間,眼睛不經意落到自己的手表上,指針已經劃拉到了下午四點半。從下午一點午餐結束後開始計算,他們差不多在沙灘上暴曬了三個多小時。
導遊安排這樣子的暴曬,究竟有什麼深意呢?
總不能是單純的折磨。
而在“日光浴”之後,他又急匆匆的帶着旅行團去遊輪是為什麼?看看這個時間點,離日落和晚餐時間都比較接近了。
竟然還有比晚餐更吸引他的東西?
鹿可不得而知。
一行人走的很快,在五點前就已經全部上到了遊輪之上,導遊更是一馬當先,徑直進入了船長室。
随之而來的是一聲響徹天際的怒吼聲!
“是誰?是誰幹的?”緊接着便是一連串憤怒的質問聲,即使隔着船艙的大門,依然清晰的傳進了遊輪上的每個人的耳朵裡。
還不等他們來回的張望觀察,導遊已經快步跑到了衆人的面前。
他的臉色因為憤怒漲得通紅,眼睛也瞪得老大,眼珠都快要從眼眶瞪出,周圍充斥着紅血絲;嘴角也在抽搐,裡面的牙齒不斷地碰撞嘎嘎作響;垂在兩側的手掌更是捏得死緊,瘦小的身子也在止不住地顫抖。
渾身上下,四肢五官,都在訴說着他的憤怒。
“是、誰、幹、的?”尖利憤怒的嗓音,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從他的齒縫中吐出。
眼白上細長的紅血絲像是繁衍的異類,越來越多,越聚越攏,逐漸覆蓋了整個眼白和眼珠。毫不掩飾的惡意從導遊血紅的眼睛裡傾瀉而出,每一道目光,都像是一把刀子,落在了衆人的身上,尤其是玩家們。
鹿可整個人的心弦也不由得繃緊了,心裡也逐漸湧上了不詳的預感。導遊之所以這麼憤怒,是因為她進入了船長室?更大的可能或許是她給了黑暗中那未知的生物一刀...
那麼,作為最後一個下船,并且在船艙裡的人,豈不是很容易被發現...
導遊一個一個觀察着在船上的旅客,兇狠的眼神在他們的身上一一的停駐又劃過,像是要把每個人都看透似的,連除玩家外的旅客們也不曾放過。
隻是這樣的動作卻引發了他人的不滿。
“幹什麼了?你倒是說啊。”
“就是,杵在這幹嘛?這船還開不開了?”
“下個行程是什麼?能不能搞快點。”
“快點呗,一會兒還得去酒店吃海鮮呢。還别說,這海島上的海鮮就是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