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靠近,隔着虛掩的木門,就聽到了一陣談論聲。
“你怎麼确保她沒有變異?”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現在還沒有找到這個副本的完整規則。”
“但根據導遊所說的,她可是一個人獨處過的…”
“現在不是内讧的時候。”
“要不…還是換個地點吧…”
……
真是好不熱鬧。
鹿可勾了勾嘴角,眼底裡閃過幾分意味不明的情緒,又有些理所當然的怅然,随即也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腳步聲,直接走進一把推開了樓梯間虛掩着的大門。
氣氛一刹那的凝滞。
喋喋不休、隐隐有些激烈的讨論聲霎時止住,像是當面被捉住的嚼舌根的小人,四人立馬堵住了含在喉嚨裡的話語,臉上露出了震驚、羞憤、又尴尬的表情。
望着四人如出一轍的尴尬,鹿可心裡嗤笑了一下,隻覺得好笑,随後臉上露出了溫和有禮的笑容,清甜着嗓音,好似什麼也沒聽見似的,沖着幾人打了招呼:“大家好呀,我是鹿可,也是一名玩家。”
凝滞的氣氛有一片刻的舒緩,之前已經認識過的溫怡也笑着開口說道:“鹿姐姐你來了呀,在遊輪上,我們就認識過了,就不必再介紹了哦。”
“宋憬之,電梯裡認識過了。”相比較而言溫怡的熱情得體,宋憬之倒顯得有些冷淡了。
但随着他們兩人的介紹,接下來的兩名玩家也分别介紹了自己。
“蕭無許。”酷拽的叛逆少年,話風和他人一樣,又酷又簡短。
“你好,我是楚雅。”白色連衣裙、長發翩翩的精緻女生,也緊跟着有禮貌的說出了自己的姓名,嗓音不似她外表的甜美,倒顯得有些高冷。
“剛剛,是在談論我嗎?”
簡單的認識了一下在場僅剩的幾位玩家後,鹿可也沒藏着掖着,直接就着他們剛剛讨論的話題,直截了當的詢問道。
剛剛有些緩和的氣氛,頓時又變得尴尬起來,四人的臉上的表情一下子也變得奇怪。
這種當面說人壞話被抓住的感受,真是不太妙。
“沒錯,就是你。難道你沒獨處過嗎?”蕭無許在尴尬過後,便理智氣壯的回怼了回去,性格和他的外在一樣,火爆。
“鹿姐姐,這...你也知道的,剛進副本時導遊說的規則第六條——”溫怡也适時的打了圓場,“但這也隻是猜測,我們隻是有些擔心。”
“規則第六條:請不要脫離旅行團獨自行動,你不能确認你的旅客同伴是否還是你的旅客同伴。
當真隻有我一個人獨處過嗎?”鹿可自然而然的将第六條規則背誦了出來,隻是最後的一句話有些意味深長,目前也略帶挑釁的在幾名玩家間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宋憬之的身上。
宋憬之垂下了眼眸,感受着投注而來的目光,心裡有些發毛,卻又強忍着沒有逃跑,更是将緊張得有些顫抖的手背到了背後。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男聲聲音裡有着明顯的質疑,卻不是從宋憬之的嘴裡冒出,而是蕭無許在質問。
“宋憬之,你說呢?”鹿可卻沒有管他質疑的眼神,而是依然凝神注視着宋憬之,點名道姓的繼續問道。
随着她話音的落下,另外幾個人,也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站在幾人中間的宋憬之。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宋憬之擡起低垂着的腦袋和眉眼,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平複着語氣裡的顫抖,假裝鎮定的說道。
“今天上午,你很困頓,就直接去了船艙休息。當時,可是隻有你一人在呢。那你在船艙裡,做了些什麼呢?”不急不緩,鹿可用着最平淡的話語,輕柔的嗓音,說着最鐵骨铮铮的事實。
懷疑的目光更甚。
蕭無許、溫怡和楚雅像是這才想起來,當他們在遊輪上閑逛時,并未在外面看到過宋憬之的人影,眼神中竟是不可置信。
被揭穿的刹那,宋憬之撥開身旁站着的溫怡和蕭無許,拔腿就要逃跑。
蕭無許眼疾手快,反手按住了宋憬之的胳膊,将他的兩隻手鎖到背後,牢牢按住。鹿可也不膽怯,直接沖上前去,扼住了他的喉嚨,眼疾手快的取出了背包裡的草綠色的玻璃試管,一隻手彈開蓋頭,将綠色的液體灌進了他的嘴巴裡。
隻是剛剛灌了一小半,宋憬之就開始劇烈的掙紮,力氣突然變得非常大,一下子就掙開了蕭無許鎖住他的手,鹿可見狀也趕忙後退了幾步,将剩餘的液體蓋好,重新放進了背包裡。
眼瞅着被掙開,蕭無許當機立斷就要再次擒住他,宋憬之的身體突然開始顫抖,整個人像是癱倒在了地上。
如同離水的魚,在岸上翻滾。
墨綠色的液體,也順着他的喉嚨——
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