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語琴?
她的屍體怎麼在這?
自從第一天中午護士長在餐廳的一通發怒之後,他們就已經斷定了季語琴已經遭遇了不測,但不知道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她的屍體會被怎麼處理...
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看見。
但也很是合理,畢竟這是停屍間。
這恰巧也給了鹿可機會,讓她探明季語琴的死因,以及療養院究竟對季語琴做了些什麼...
鹿可強忍着心裡的懼意,直接将白布完全掀開,一步又一步挪動着湊近了一些,張大着眼睛,仔細觀察了起來。
季語琴似乎是在極度驚懼中死去的。已經死了一天多了,臉上的表情仍然驚恐扭曲,眼睛也睜得渾圓,半點沒有閉合的迹象,膚色也是死人的那種慘白,臉上也濺了不少的血液,星星點點的灑落在她的眼睑、臉頰、唇角。
狼狽又凄慘。
療養院方面自然不會想着替她整理一下死後的儀容。
連原本穿着身上的護工服都被剝了去,露出了渾身傷疤的身體。
她究竟是遭遇了怎麼樣的虐待...
光是瞧着她死不瞑目的眼睛,鹿可的心底都有些發怵,臨死前的最後一秒,她該是多麼的不甘和怨恨和驚顫。
隻是副本向來如此驚險,若是自己沒辦法立起來,那麼,根本不可能有機會逃生成功。他人尚且可以救你一次,又怎麼能及時的救你第二次、第三次呢...
以季語琴膽小瑟縮的性子,終歸是走不遠的。
但鹿可仍然懷揣着歎息和惴惴不安的心緒,刻意避開了季語琴睜着的眼睛,看向了她裸露的身軀。
左手手臂處有幾個明顯的紅點,比之鹿可手上的還多了些,應該是後面又被療養院的醫護人員又抽了幾次血。
至于身軀上,有幾道十幾公分長的刀疤,分别是在她胸前的位置,心髒、肺部、肝髒等等地方,甚至都沒有縫合,血淋淋的。
透過疤痕的縫隙,鹿可似乎可以看到裡面空空蕩蕩的胸腔,莫非是療養院榨幹了她的最後一點價值,在死前把可以使用的器官都拿走了?
當真令人毛骨悚然!
雖然鹿可心裡在害怕和驚懼,仍是顫抖的手想要觸摸季語琴的屍體,扒開她的傷口看看是否體内的器官還在。
當手指剛剛觸摸到季語琴冰冷又僵硬的身體時,房門外卻是突然傳來了一聲不大不小的驚疑聲。
“這門怎麼關了?你走的時候把門帶上了?”
“诶?可能當時不小心帶上了吧。你不是有鑰匙嗎?再開一次呗。”
“鑰匙?哎喲,剛随手放桌上了,你在這等着,我去拿。”
兩道完全陌生的男聲在金屬大門外響起,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間,似乎就要馬上進來這個房間。
但門鎖和鑰匙暫時阻止了他倆。
在聲音想起的一瞬間,鹿可根本顧不上害怕,原本顫抖的手變得堅決,立馬扒拉了一下季語琴的傷口,确定沒有看到器官時,又飛快地将白布鋪開蓋在了季語琴的屍體上。
至于她,此刻冷靜的可怕。
停屍間并沒有什麼可以躲藏的地方,除了這滿牆的停屍櫃,無論躲在哪裡都是一目了然。
現下,隻剩下唯一的一個選項。
鹿可眼疾手快的,随意扒拉開了一個離她最近的低層停屍櫃,一股腦的鑽了進去,接着又頂着牆壁,費力将櫃子拉回去,隻留下堪堪一指的距離。
每一個動作都小心謹慎、又快又穩,刻意壓低了聲音。
櫃子在最底層,也在停着屍體的台面的背後,很不起眼。而停屍櫃也很大,鹿可刻意的縮了縮自己的身體,蜷縮着躺在了靠牆的那一邊。
即便那兩個男人發現了,隻拉開一個頭的距離,也發現不了她。
當然,若是他們完全拉開了停屍櫃,鹿可也隻能拿出武器拼死一搏了。
在鹿可縮進停屍櫃,完全屏息凝神時,外面的兩人,也總算是找到了房門的鑰匙,“咔哒一聲”就打開了厚重的金屬門。
“晦氣死了,每天都是大晚上來搞這些?”透着停屍櫃的縫隙,鹿可聽到了某個男聲抱怨的聲音,清脆又低沉,似乎年紀不大。
“嘿,你這話就好笑了,這事難道還能白天搞?”另一個男聲嗤笑了一聲,聲音有些踏實渾厚,幹脆地調笑打趣道。
“要不是錢多,誰願意來幹這種事?還别說,這黑心錢賺得還挺快,就是心裡毛毛的,老覺得虧心。”
“虧心啥?咱就是底層的小喽啰,拿的都是那些大人物手裡漏出來的一星半點,要真有報應,哪還輪得到咱?别逼逼叨叨了,感覺把這屍體擡了去花園埋了,今天的活就算幹完了。”
“這話說得不糙,走,幹完了早些休息。”
嘀嘀咕咕的一陣交談後,倆人便搬運起了屍體,發出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咦?這櫃子怎麼沒關好?”那道有些年輕的聲音有些湊近了,鹿可的心神也在一刹那提了起來,心裡忐忑。
“哐當——”
一隻寬大的手掌握住了停屍櫃的邊緣,一個使勁,将停屍櫃的金屬門往裡推了推,發出了金屬碰撞的巨大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