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輪椅就在這裡,他又能縮哪裡去呢?
“為了您的身體着想,翟先生,您還是漱漱口吧,不然碎瓷片嵌進去可不好受。”鹿可的嘴巴裡滿是關切的話語,最後又是拿了放在餐桌上的牛奶作餌,接着說道:“漱完口了才能喝牛奶哦,不然我也隻能将這剩下的大半盒牛奶倒了交給護士小姐了。畢竟,飯可都要吃完。”
不鹹不重關切的話語中,卻暗含着格外明顯的威脅。
有着新鮮的‘牛奶’吊在面前,翟先生雖覺得屈辱,卻還是被迫配合起了鹿可的行動。
隻是黝黑的眼珠子都要冒火了。
足足洗刷了七八遍,直到翟先生的嘴巴裡不再滲出鮮血,鹿可才滿意的停下了動作。
相反,翟先生卻更加萎靡了。
陶瓷碎片早在他噴血的時候就已經全部吐出來了,隻是鮮血仍在傷口處滲出,流出的血液并不能給他提供助力,唯有最新鮮的喝下的血液才能治愈他口腔裡的傷口。
倒是因為這個,被鹿可拿捏了。
若是讓他喝足了血,定要讓這個小丫頭片子好看。下次見了護士長也要好好說說她,這都是招的什麼員工!
鹿可卻絲毫不在意翟先生的想法,仍舊淺笑着推着他回了餐桌邊,将一旁擺放着的牛奶盒拿起,吸管遞到了他的嘴邊。
幹癟的嘴巴猛地張開,翟先生一口就咬住了吸管,喉間一陣聳動,眼睛也不再盯着鹿可,而是盯着眼前牛奶盒,大口大口的吮吸起來。
當真是餓極了。
瞧着他如此饑渴的模樣,鹿可拿着牛奶盒的手卻是很穩,一點都沒有感到害怕。
剛剛在給他清洗口腔的時候,就發現翟先生嘴巴裡新長出來的牙齒磕斷了一大半,隻剩下邊角處幾顆完好無損的。
根本不必擔心他再次突然發作,沖着她的胳膊張嘴就咬。
光靠着新冒出頭來的牙齒,硬度就能和白瓷不分上下,雖然是個兩敗俱傷的結局吧,但也可以看出翟先生的牙齒硬度有多可怕。
要是真的咬到了她的胳膊上,怕是能輕易的咬破自己的血肉和血管…
至于是否會咬斷,就不得而知了。
但現如今,翟先生的牙齒斷裂了大半,鹿可根本不擔心他能再次咬破自己的血管。
拔了牙的老虎,那還能算是老虎嗎?
而且翟先生嘴巴裡那一大攤的血迹,加上漱口洗刷掉的那些,比之牛奶盒裡殘餘的新鮮血液還要多一些。
就算是将這牛奶盒裡的血液全部喝了,也不能挽回他的全部損失。
鹿可也沒有将翟先生逼急了的念頭,适當的給些甜頭,也還是可以的。
畢竟,他此刻的模樣,和第一天初見時也差不多了。
甚至比當時,還要凄慘些。
稍稍養得有些血色和彈性的肌膚,僅僅是在一刹那就恢複成了原樣,這兩天的喝‘牛奶’養身,都是白費了。
隻是半盒牛奶,在翟先生的大口吮吸下,三五口就喝了個精光。
喝完的翟先生,嘴巴仍然死死咬着吸管不肯松開,在四周彌漫開來的血腥味裡,他眼裡的血色愈加濃郁。
“咳嗬嗬嗬——”
他蓦地擡頭看向了鹿可,輕咳後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陰測測的,慢慢彙聚血色的眼睛也讓讓鹿可感到不寒而栗。
“咚咚咚——”
恰逢此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一把拽出了翟先生含在嘴裡的吸管,鹿可将剩餘的東西在餐盤上稍微規整了一下,就帶着沾着血迹的餐盤和衣服,直接走去大門處開門。
“赫!”門剛一拉開,有氣無力受了傷的娃娃臉護士看着眼前的人,還是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怎麼一頓早飯的時間,身上就那麼多的血迹,連餐盤上都是濺落的血迹…裡頭的住戶真的還安在嗎?
瞧着一臉驚訝和糾結之色的娃娃臉護士,鹿可隻是淺笑着出了聲,溫和着語氣解釋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剛剛翟先生或許是餓極了,竟然一口咬碎了盛粥的瓷碗,碎片又紮破了他的口腔,吐了些鮮血。沒吓到你吧?”
“…沒有。”娃娃臉護士斂取了臉上的驚訝,依舊面露糾結,半晌才吞吞吐吐說了沒有。
“隻是可惜了,損壞了一隻餐具,不知道對你有沒有什麼影響?”話題一轉,鹿可又适時的透露了幾句關切,臉上也是擔憂為難。
“餐具隻是小事。”娃娃臉護士并不在意餐具,猶豫了片刻,才說道:“你…還是小心些吧。”
“怎麼?難道他真有什麼狂犬病症?見東西就咬?”鹿可猶猶豫豫着問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