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大齊被人包圍住,有好事地就開始強行拉門,要幫着大叔去喊他的家人。結果,還沒等人走到門前,整個玻璃門就突然爆炸。
一個腫脹巨大,幾乎看不清楚原來面容的人類從裡面爬出來。他嘴巴裡留着黃褐色的口水,渾身上下的肥肉都随着行動在劇烈顫抖。周身散發出一股腐臭的味道在密閉的空間裡讓所有人惡心得頭暈眼花。
按照受訓守則,這種被嚴重感染并具有傳染性和威脅性的人必要時可以當場擊殺。大齊此刻也沒辦法來把這人扣押。他直接發動自己的陽金能力。兩柄飛镖朝着那東西就紮過去,一個是沖着眉心,一個直接對準咽喉。
一擊斃命是最大的善意。
“啊啊啊,殺人了!”快速穿梭的飛镖和飛濺的血花,一時間讓原本就雜亂的餐車廂更加混亂了。人們在推搡和抗争中,又有幾個發生了異變。
大齊的兩柄飛镖已經分成了四柄,然後又變成了十六柄,這算是他開到最大的情況了。作為新人他本身獲得詭異力量也沒有多久,而得到詭物的時間更短。日常有王陽等前輩帶着,從未有過這麼危機的時候。
大齊全神貫注地操作着自己的飛镖,盡一切可能殺傷那些變異的感染者。周圍的哭鬧和混亂充耳不聞。這些感染者太多了。變得又大又難打,他們不但相互攻擊,還不斷試圖捕食其他乘客。
堅持住,隻要到站就好了。大齊的雙臂逐漸幹枯,血肉正以一種看不見的方式飛速流逝,過度使用詭物一樣是以生命力為代價。
忽然間,後胸傳來劇痛。他艱難地回過頭。一名少年感染者正驚恐地看着大齊。他手裡拿着一柄餐刀。少年的頭部已經腫脹得如同氣球,他的雙手握着餐刀聲音顫抖:“我不殺你,你就要殺我。我沒有錯……”
蠢貨啊……
大齊仰面倒下,餐刀直接穿胸而過。
稍微了解到一點詭異相關的人都清楚,無論是寄生者還是操作師,都不可随意殺死的。寄生者一旦死亡,他體内的詭異就會在第一事件尋找新的宿主。在此之前會盡可能地吃掉原本的宿主能量,然後最大可能地提升戰鬥力。
寄生者死亡會導緻詭異失控,所以即便是金明秀這樣的通緝犯,簡唯和墨尋在第一時間内都是對他制服而不是殺死。他們都沒有把握在安全範圍内對抗金明秀體内失控的詭異。除非能夠當場吞噬。
至于操作者,如果詭物工具沒有激活,被殺和普通人一樣。但是在詭物激活狀态下殺掉操作者,那麼等于把老虎放歸。激活的詭物失去操作師,那就是冰冷的殺戮機器,整個車廂都是它的屠宰場。
大齊用手捂住傷口,盡量減少出血。他拼盡最後一口氣,努力收攏激活的飛镖。至于那些感染者,大齊已經顧不上了。
隻要到站一切都會被處理。大齊是這麼想的。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乘警已經被感染者撕咬而亡,列車長也被從辦公室裡拖出來。感染者帶着那些綠色的蟲子如同瘟疫一般沖進了硬座車廂。一路散播陰木的感染。
如果有人能夠看見的話,其中部分綠色的蟲子沿着通風系統進入了駕駛艙。被感染的司機如同傀儡一般駕駛着列車呼嘯而過,奪走了所有乘客最後的逃生機會。
8号車廂是最後被波及的。當列車呼嘯而過,并沒有如同之前通知的那樣到站停靠之後,原本還算配合的乘客們徹底坐不住了。他們紛紛湧向乘務員和乘警,要求一個說法。
何琳不斷地發動能力用聲音安撫乘客,這對她來說也是非常辛苦的。一個班次幾百号人,對于何琳來說,也是相當大的負擔。
張姨小心翼翼地湊到周鳴澤身邊:“小周啊,你給姨交個底。到底怎麼回事?這事就是不對勁。”
“我也不知道。”周鳴澤不斷撥打簡唯的電話,始終沒人接。他反複站起坐下,最後一咬牙:“我去前面問問!”說着就朝前面車廂走去。現在一團混亂,周鳴澤知道别人也靠不住了。
金明秀看着周鳴澤遠去的背影,探出腦袋對下面的便衣說道:“老趙,你真的不把我放開?對付陰木我可是很擅長哦。”
老趙沒有理他,一直緊張地用手機和總部保持聯系。這種時候他能做的不多,但是金明秀絕對不可信。
“你們真的殘忍。為了回避自己渎職的可能,就眼睜睜地看着普通人被陰木寄生和蠶食。真的很自私哦。”
“……”
“你本來可以救這些人的,但是害怕自己丢工作就假裝盡忠職守。你猜猜,多少人會因為你的膽小怕事和虛僞失去至親,失去愛人,一輩子抱憾終身?”
另外兩名便衣似乎動搖了。其中一個糾結良久,最後試探地問道:“老趙,你的能力不是對他有用嗎?能不能就松一點,讓他剛好可以幫上忙又好控制?”
老趙都被這兩人氣笑了:“你當時開水龍頭啊,接多少水精準控制。而且我也不知道他用多少能力能清除這些。誰能保證他不搗鬼呢?”
老趙說的确實有道理,便衣也沒再說這麼。但是金明秀這混蛋可從來不幹人事。
“大家聽我說!”金明秀在上鋪坐直,手铐撞擊着床邊的欄杆:“我可以處理這些人。隻要下面的警察把我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