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謝雍解鎖了權限,我進入了電梯,确認自己到了底層,我馬不停蹄的根據葉風麟的要求上了另外一部私人電梯,樓層并不算高,但我精神十分緊繃,幾乎是度秒如年。
奢華寬闊的電梯裡,隻有我自己喘着氣的呼吸聲,電梯門如約打開,葉風麟還是氣定神閑的模樣。
看我可憐兮兮的模樣,他大概覺得十分有趣,輕笑了聲,“我真好奇,你是怎麼說服雍哥出來的?”
“……”我懶得回答,隻是直勾勾看着他,把手機給他。
“關于餘序的新證據到底是什麼?”他一字一句念出來,又是我熟悉的爽朗的笑聲,葉風麟微微颔首,他鼻梁高挺,從額頭到下巴的線條英挺精緻,唇瓣很薄,明明在笑,無端又帶出幾分譏諷感。
他唇角輕輕扯動,“先進來,我還有事情要讓你做。”
葉風麟的公寓,裝修和飾品的風格與這個人如出一轍,極緻的時尚感。
閃閃發亮的大門,吊頂上格外獨特的雲朵形吊燈,明亮的大片落地窗,奢華的現代裝飾。
我走在葉風麟身後,看着那張黑色昂貴的大理石桌上的東西,應該是一幅拼圖,但主人顯然沒有那麼好的耐心,拼圖隻玩了會,大概就因為塊數太多被玩膩了,沒有大概的輪廓,雜亂無章地扔在桌上。
“你要我做什麼?”我比劃着。
“過幾天是知恩芭蕾首演的日子,我想把它作為禮物送給知恩。”葉風麟的話聽起來心平氣和,點到為止,但我還是聽出了藏在暗處的壓迫感。
我明白了他的要求,脊背僵直地梗在原地,我拿起手機問他,“拼完後你會給我車禍的最新證據嗎?”
“看我心情,”葉風麟挑眉,聲音帶有一種恰到好處的張揚和戲谑,“或者你再拼的快一點。”
我完全被他拿捏,也不再浪費時間,低下頭研究起這塊拼圖,我的專業恰好對色彩要求很高,我稍微觀察了下,将拼圖收攏,按照顔色的淺淡,我眼睛亮了亮,做了個歸類,算是有些頭緒,手下速度也快了起來。
手機在桌上放着,葉風麟盯着來電顯示,漫不經心地提醒我:“雍哥這麼着急找你,看來你得快點了。”
我瞥了眼,有點訝異,原來今天一直給我打電話,還要加我好友的陌生人原來是謝雍。短暫的愣神後,我繼續低頭拼圖,眼看着最上面那一塊已經有了隐約的輪廓,我不由得笑了笑。
葉風麟原本還無聊的托着下巴,不知何時,我察覺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再也沒有離開。
左上角初見雛形,我加快速度,繼續往下拼,但長發總是時不時的滑落,我不得不停下,把頭發勾回到耳後,不知道是不是着急,室内溫度越來越高,我還有點熱,隻好把外套脫掉,放在一旁,回來再繼續。
眼看着這宛如彩虹般漂亮精緻的拼圖就剩下最後的部分,我開心極了,才微微擡頭,打着卷的長發從肩後落下來,還沒等我動手,身旁的人已經替我攏起了長發。
如此近的距離,我甚至可以看到葉風麟眼底的自己。
黑色大卷發貼在雪白臉頰上,略顯得淩亂,又忙又熱,臉頰透出薄紅色,睫毛也在不安分的輕顫。
“謝雍催的這麼緊,手機都要沒電了。”他滿意地笑了,“你還要多久?”
我不跟他說話,把拼圖最後一塊完成,如我所料想的那樣,彩虹玻璃似的拼圖,在燈光下閃閃發亮。我咬着唇看向葉風麟,他臉上沒有任何欣喜或驚訝的神色,隻是輕飄飄的掀起眼皮,“明天律師會聯系你的。”
腦海裡那根崩的很緊的弦忽然放松下來,我輕輕勾唇,感謝了他,準備回家。
電梯一點點往下,我剛剛因為劫後餘生翹起的唇角因為看到來電顯示又逐漸凝固,我竟然忘了還有個謝雍!
叮一聲,到了公寓的入口處,柔和的的弧形木質牆面,翡翠綠的引導台,還有24小時在值班的警衛,對方看到我并不驚訝,而是禮貌的微微颔首。
我把外套攏緊,出門想回家,當我看清門外站着的人,大氣都不敢喘,掌心蜷出了淡淡的濕意,直到他注意到了我。
謝雍臉色冷的吓人,徑直朝我走來,一道影子罩過來。
我往後退了幾步,他一把拽住我,我徒勞的掙紮了下,就放棄了。
“你去哪裡了。”他問。
我低着頭,在男人的注視下感到不安,我拿出手機,發現沒電後,放棄解釋。
謝雍看出我的為難,向我伸出手。
我猶豫着,在他掌心寫了幾個字,“我隻是害怕,去買了點東西……”
“買了什麼?”他氣極反笑,“避孕套?你覺得我會睡你,而且還不做任何安全措施?”
見他不信,我咬咬牙,寫下了那個字。
“糖。”
謝雍的眼睛漸漸暗沉下來,他看着我。
“我不喜歡煙味,”我小心地在他掌心裡寫着,“所以,下次你想抽煙的時候,吃糖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