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唇齒交纏。
我開始弄不懂,謝雍對我到底是見色起意,還是真的有點莫名的暧昧了。但,這是好事。
這幾天,我住在他的公寓裡,沒有了那令我窒息和害怕的窺探,葉風麟也沒有再給我發任何消息,我一直嘗試着能讓謝雍幫我出庭作證,隻是每次到他面前,我都猶豫着,覺得不是開口求他的最好時機。
時間漸漸地走到了跨年的晚上。
謝雍很早就安排人到公寓準備衣服,他邀請我一同去參加林知恩主演的芭蕾舞劇,在鏡子前,他為我挑了套迪奧的禮服裙,綴着細閃閃的黑鑽,裙擺是一層細沙,精緻,夢幻,胸型裹得飽滿,腰間也襯的格外纖細。
“今晚表演結束後,我預定了餐廳,帶你去跨年。”他從身後扶着我的肩膀,揚起傲氣的笑容。
我回頭看他。
裙子背後的拉鍊被他的手指拿着,低溫的手指似有若無的靠近我,掌心輕蹭到我的後背,而在我後頸處噴灑的,是暧昧又滾燙的呼吸。
我咬着唇,慌了神,一不小心撞到他身上,謝雍被我逗笑了。
“别動。”他扣着我的腰,“馬上就好了,再動,我可不保證衣服能不能穿好。”
謝雍今天一身黑色西裝,卻沒打領結,他性子雖傲慢又銳利,但教養紳士樣樣不缺,哪怕随意的裝扮,都是人群中格外耀眼的存在。
鏡中,我看起來十分的乖巧,柔弱,像是曾經那樣,依偎在看起來樣樣完美的男人身邊。
金絲雀的樣子。
我忽然打了個寒顫,說不出話,有種不好的預感緩慢從心底升起。
“好了。”他開口,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當我從謝雍車上下來,面前的皇家劇院讓我着實吃了一驚,到處鋪滿了林知恩的海報。
她穿着芭蕾舞服,帶着羽毛發飾,宛如鑽石一般,優雅高貴,閃閃發亮,從踏入劇院的那一刻起,純白色的香槟玫瑰便跟不要錢似的填滿了每一個角度,這樣大手筆的安排,自然是葉風麟送給她的。
我忍不住啧啧稱奇,偷偷看向謝雍,本應喜歡林知恩的他,卻好像對此無動于衷。
謝雍隻準備了珠寶和花束,拜托了工作人員交給林知恩。
作為林知恩邀請的客人,謝雍和我被侍者帶到了二樓正中央的包廂内,這裡到處都是金碧輝煌的,裝修的高大宏偉,水晶燈就在頭頂,奢靡又古典。
包廂裡鋪着紅色天鵝絨地毯,以及一張鋪着亞麻布的桌子。
在這裡,能近距離的感受到芭蕾的美麗,纖細與優雅。
我才入座,手機忽然震了下。
“我在門口等你,馬上出來。”
葉風麟?!
我頓了頓,坐直了身體,看向謝雍,緊張得眉頭擰緊。
他吩咐侍者倒了杯溫水,遞給我,我一邊打量着包廂門口,一邊想着該找個什麼樣的借口。
我捧着杯子,原本就緊張,心跳如擂,偏偏葉風麟的消息一個接着一個,拼命催促我,最後一條是。
“給你一分鐘時間,再不出來,交易結束。”
我馬上站起,手心處有薄汗,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眼神示意我要出門補妝,在謝雍的目光裡我款款走出包廂,走廊外都是等待服務包廂内觀衆的侍者,我來回巡視,壓根不知道葉風麟在哪裡。
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又沉下去,我向前走了幾步,終于在走廊那裡看到了穿着白色西裝的葉風麟。
他今天西裝革履,頭發也打理的幹淨利落,英俊,又不失作為上流階層的優越感,看起來像極了優雅的紳士。
我連忙跑過去,他似乎正饒有興趣的觀賞着牆面上的壁畫,聽到我劇烈的喘氣聲,才轉身,饒有興趣的看向手表,挑眉提醒我:“你遲到了十四秒。”
“……”我委屈的看着他。
“交易解除好了。”葉風麟随意說道,眼看着要走,我連忙拉住他的胳膊,拽着他的手道歉,“對不起,是我遲到了,不要這樣。”
葉風麟眉眼含笑:“為什麼?”
我氣的發抖,實在忍不住了,我在他掌心憤怒的寫下一個字。
“狗。”狗東西!捉弄我很有趣嗎?
葉風麟愣了下,啞然失笑,輕輕“嗯”了一下,“我就是,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我正要開口。
那瞬間,我聞到了一股我再熟悉不過的煙味。
因為牌子有些冷門和小衆,味道對于普通人來說又很沖,我深知這個牌子的煙,有且隻有一個人會抽。
不用回頭,我都知道身後來的人到底是誰。
“蔣少爺,這邊。”
侍者正用禮貌的聲音提醒着,這三個字讓我開始發抖,明明腳下鋪着厚重的地毯,但我還是察覺到蔣棹正一步一步的朝着葉風麟和我走來。
我慌亂極了,身體一軟,想也沒想的抱緊了面前的葉風麟,瑟瑟發抖。
不能被發現,我絕對不能被蔣棹抓到!
我生出反抗意識,手指用力抓着葉風麟的外套,無力夾雜着絕望向我襲來。
“葉子。”蔣棹出聲,冷淡,理智,帶着極強的壓迫感。
他似乎看了我一眼,聲音裡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語調,雖然好聽,但總讓人心生懼怕。
和他的人一樣,哪怕不說話,依舊攻擊性很強。
蔣棹:“新女友?”
葉風麟似乎有些怔楞,或者說,他不能理解我投懷送抱的原因。
但下一秒,他蓦地強勢起來,把我抱在懷裡,語氣卻帶幾分悠然自得,“幾天不見而已,你怎麼喜歡管閑事了?”
“我看她有點眼熟,跟上次謝雍車裡的女孩有點像。”蔣棹似乎笑了笑,答得言簡意赅。
“不如你問問謝雍,是不是一個人。”蔣棹又說。
他語氣看似随和,實則目光淩厲極了,哪怕我沒有和他對視,依舊感受得到那極強的侵略性,傲慢,和殘忍。
又等了十幾秒,他似乎離開了,可我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忽然一股極大的力氣把我從葉風麟懷裡拽了出來,我看清來人,愣了下,頭皮随即炸開。
謝雍盯着我,瞳孔裡波瀾不驚,我跟他相處了快兩周,深知這是他發火前的征兆。
“葉子,我還有事,要帶她走。”謝雍向前一步,擋住了我看向葉風麟的視線,眉眼和聲音卻都極冷,沒等葉風麟拒絕,謝雍拉着我就從走廊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場。
他打開車門,有些殘暴的把我扔進了車裡,然後開車離開了劇院。
我在後座,感覺脊骨都在發抖,想要打開車門,謝雍直接落了鎖,他看我拼命往後躲的模樣,咬了咬後槽牙,那輛霸道又兇猛的車子直接停靠在路邊,下一秒,我的下巴被他扣住。
“你和葉風麟在幹什麼。”
我掙紮了下,他加重了力道,讓我有些喘不過氣,我的脊背貼在了車上,很冷。
謝雍見我不說話,微微低頭,眼底仿佛凝聚着風暴,“我再問你一遍,你和他什麼時候認識的,是不是他故意接近你的。”
我咬着唇,他擡起我的下颌,“搖頭,或者點頭。”
猶豫幾秒,我不想失去葉風麟的幫助,我也知道我不能沒有那位一直還在調查證據的律師,我隻好搖頭。
隻一個動作,好像徹底把謝雍惹怒。
他諷刺的擡起唇角,指間力道加重,“從小到大,敢當着我的面選擇葉風麟的,你是第一個。”
這輛車的空間本就很大,謝雍眸底掠過危險暗芒,他直接把我摁倒在了位置上,“是你一直在勾音我,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敢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