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知道這次寶玉實在有錯在先,賈政這一怒,不似往日。
王夫人立刻使眼色給彩霞,讓她去找老祖宗求救。
卻被賈政攔住了。
“慈母多敗兒,你這婦人就知道找母親,今天不準驚動母親,誰敢去偷偷告狀,仔細着點!”
賈政這麼一說,衆人都定在原地,不敢動了。
進了祠堂,寶玉酒也醒了,看到賈政臉色鐵青站在那,吓得幾欲哭出來。
賈政問:“你可知道哪裡錯了?”
寶玉跪下:“錯在...去錦香院,辜負了父親母親的期望。”
“還有呢?”
“錯在喝醉了,還...還夜不歸宿,實在是兒子的錯。”
“還有嗎?”賈政不為所動。
寶玉絲毫不知香兒和小雲和他倆人也在一處休憩,自不會認錯。
賈政呵道:“三十闆子,來人,打到他知錯為止!”
便有兩人架着寶玉趴在長椅上,拿起闆子,卻觑着王夫人的眼色不敢動。
“打啊,愣着做甚!”賈政瞪了兩人一眼。
兩人對視了一眼,便一人一闆打起來。
寶玉像往常一樣,“哎呦,哎呦”地叫喚起來。
王夫人知道兩人必是留了力氣,不敢使勁打,便在扭頭在一旁抹眼淚,心想必得打幾下賈政才能消氣,此次挨打是免不了的了。
哪知賈政也看出了打闆子的兩人不使力氣,上前抄起一個闆子便劈裡啪啦狠狠打起來。
寶玉一下子被打地火辣辣地疼,用手捂着,捂着的那隻手,“唰”一下便被打破了。
便也顧不得捂,放聲大哭起來。
“母親救我!”寶玉高聲叫喊。
“你母親也護不住你,你個逆子!”賈政越打越來氣,下手更是狠辣。
“你打死他,你打死他好了,你不如把我們娘倆一起打死清淨!”王夫人撲到寶玉身上,硬生生扛了一闆子。
“珠兒,珠兒啊,你怎麼就去了,留下我和你弟弟,我們可怎麼活啊。”
賈政正在氣頭上,忽地聽到賈珠的名字,立時像洩了氣的氣球,愣了一瞬,丢了闆子轉身走了。
賈珠,曾經被寄予厚望的嫡長子,十四歲入學即中秀才,用心良苦娶了國子監祭酒家的女兒,是榮國府毫無争議的繼承人,卻英年早逝。
也埋葬了一個父親的希望。
而後寶玉的出生,像是彌補了這一遺憾,但賈政知道,寶玉永遠比不上賈珠,說不定,已經養廢了。
賈政望着祠堂,心灰意冷,也滾下淚來。
賈母得到消息的時候,寶玉已經被擡回怡紅院,請大夫看過了。
王夫人到底忌憚賈政生氣,也害怕寶玉挨打的原因傳出去。不敢大費周章地請太醫過來,便連請了兩個大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