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夾雪的寒風吹過,帶來女孩的凄慘的哀求聲,像一出相當悲慘的歌劇。
“求求你們了,讓我和他說幾句話吧。”
萊歐斯利順着聲音看去,是剛剛坐在他旁邊女孩,一張小臉上滿是淚痕,圓圓的眼睛泛紅發腫,看着我見猶憐。
守在門口兩個看守面對如此慘狀似乎有點動搖,朝他投來詢問的目光。
萊歐斯利點頭。
遙遠的眼神交流逃沒逃過最高審判官的眼睛,他持不同意見,“這樣似乎不符合規矩。”
“說兩句話而已,無傷大雅。那個女孩估計是馬塞爾的未婚妻,我現在給他行個方便,有求于他的時候才好說話。”萊歐斯利說完意識到不太對,“這不犯法吧?”
“沒有明确禁止這種行為的法條,不過,”那維萊特示意他看過去,“似乎不是你想要的效果。”
小屋子中伸出一隻手毫不留情的将女孩推出門,女孩一個趔趄扶住門框才站穩。
接着馬塞爾暴躁的聲音幾乎要震碎耳膜,“滾,你這個蠢貨,我死在梅洛彼得堡也不想再跟你說話。”
女孩又拍了幾下門,無果,順牆壁蹲下委屈的抱住自己,默默抹淚。
能炸了科學院的人才,可以想到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可對女士這樣還是太過分了。
萊歐斯利生出些憐香惜玉的心,剛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溜走,于是和那維萊特說過去看看。
小屋子門口。
冰涼的牆壁隔着薄薄的裙子帶走背部的溫度,霍莉打了個噴嚏,剛剛出來的太着急,忘記穿外套,再不去穿衣服今天估計會感冒。
感冒就感冒吧,反正她前途已經一片黑暗,病死算了。面前光線忽然一暗,尚帶體溫的灰紅色外套從天而降,将她完全包裹在淡淡的茶香之中。
她擡頭,是剛剛那位先生,他腰間挂着銀制手铐,好像剛才兩個看守也是得到他的許可才放她去和馬塞爾說話的,他是梅洛彼得堡的人。
“謝謝。”她朝他伸出右手,“霍莉·裡夏爾。”
萊歐斯利輕握她的指尖,“萊歐斯利。”
霍莉吸吸鼻子,眼眶再次變得濕潤,淚汪汪的望着他,“萊歐斯利大人,我可以和馬塞爾一起去梅洛彼得堡嗎?”
萊歐斯利覺得她可憐但搖頭,“梅洛彼得堡可不是什麼旅遊景點。”
“那我要怎麼才能去梅洛彼得堡?”
“翻翻楓丹法典?”和審判官大人說了幾句話,新任的監獄長法律意識猛漲,“開玩笑的,我沒教唆犯罪的意思。”
霍莉想說自己也不可能犯罪,她靠着的牆壁突然被從裡面拍得震天響,馬塞爾等得不耐煩了。
“梅洛彼得堡的人,聊夠天沒,走不走了?”
第一次見這麼想去坐牢的人,萊歐斯利一把拉開門,剛剛距離受控席太遠,他現在才看清馬塞爾的正容。
是位很周正的先生,眉眼俊朗,儀表堂堂,倘若在别的地方遇見,決想不到他是這麼暴躁的人。
萊歐斯利冷着臉摘下腰間的手铐,“可以了,先生,伸手吧。”
馬塞爾配合的舉起雙手,任由手铐奪走他的自由。
霍莉依然蹲在地上可憐巴巴的拽住馬塞爾的褲腿,“馬塞爾,我求你了……”
馬塞爾不等她說完,使勁扯回自己的腿,如惡魔般冷笑,“最後一組數據我測出來了,可我偏不告訴你,現在實驗室和設備都毀了,你等着再被延畢吧,蠢貨。”
延畢……小小兩個字如萬把利劍插入霍莉心口,如果此刻是一場映影,她該用潔白的手帕捂住口鼻咳出一口鮮血。
八年前,她去須彌教令院因論派留學。
第一次的選的研究課題是《論岩神對璃月的未來的發展與影響》,調研還沒結束,摩拉克斯賓天了。
她無奈從璃月返回須彌,因鎖國令滞留稻妻,于是把課題改成了《論鎖國令與眼狩令對稻妻的影響》,論文剛寫一半,巴爾澤布想開了,國不鎖了眼不狩了。
此時已經六年過去,她從留學生變成了“留”學生。
她一氣之下,從因論派轉學到妙論派,想仗着家裡的資源投機取巧盡快畢業。一切如她想的一樣,有馬塞爾的輔導,這次論文寫的相當順利,現在隻差最後一組數據,馬塞爾把實驗室炸了。
她的數據她的論文全要變成霧氣随馬塞爾消散在水底了,正如璃月一句俗語,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猛站起來,迎着寒風追向已經走出一段的馬塞爾,“馬塞爾,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馬塞爾,你帶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