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伸手在海水裡撿了一片枯敗的樹葉,水很涼不适合遊泳,可能會凍死人,可畢不了比死還痛苦。
她猛起身把葉子扔回海裡,利落的脫掉外套摘下圍巾,一鼓作氣躍入海中。
身體被賽諾比的笑話還冷的海水包裹,體溫極速流失,她咬牙一直海底鋼鐵堡壘遊,拼命接近不停晃動的探照燈,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手指即将觸摸到被海水具象的光線時,無邊的黑暗奪走她的意識。
再醒來時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有人在亂七八糟的說話。
稚嫩清脆的女聲:“别擔心哦,她沒事的,休息一會兒就會醒過來。”
沉穩疑惑的男聲:“護士長,有沒有一種藥可以治療對愛情過分的執着的年輕小姐。”
“嗯……這好像不是一種疾病吧。”
“不是嗎?應該是吧,就在腦袋裡,嚴重的時候會要人命。”
男聲很耳熟,是萊歐斯利,加上空氣中有種不屬于水上的潮味和消毒水味,她估計是在梅洛彼得堡的醫務室了,成功了。
嗓子湧上兩聲咳嗽頂開她的眼皮,視野逐漸清晰。
果然,萊歐斯利抱着胳膊靠在對面病床上,褲子布料因坐姿收縮,勾勒出明顯腿部肌肉線條,真好看。得寫信給艾爾海森學長,練腿很有有必要。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她從萊歐斯利腿上移開目光,還沒來得打招呼,一隻小手貼上她的額頭,“你醒啦,好像有點發燒,頭痛嗎?”
并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霍莉朝萊歐斯利投向詢問的目光。
萊歐斯利介紹,“梅洛彼得堡的護士長,希格雯小姐。”
霍莉回答,“謝謝護士長,有一點痛。”
希格雯又看看她的眼白和喉嚨,得出診斷結果,“看來要打針了,稍等一下,我去拿藥。”
半封閉的空間隻剩兩個人。
萊歐斯利笑着打破沉默,“還得是咱們楓丹人,不論多冷都得遊泳,興緻真不錯。”
“我……”霍莉咽了下口水,嗓子幹得說不出話。“咳咳咳。”
萊歐斯利起身打算去給她倒杯水,目光掃到桌上希格雯為他準備的營養奶昔,這個東西說不定能治治她不太清醒的腦子。
他沒一點猶豫的把可愛小杯子遞到她面前,“護士長特調營養奶昔。”
“謝謝。”霍莉接過仰頭一大口。
營養奶昔的味道在舌根散開,世界像被按下暫定鍵。腦海中閃出若幹邪惡東西的邪惡味道,是層岩巨淵的黑泥,是隙境原體或者灰餘晶粉糊。
她緊閉嘴巴,強行咽了下去,喉嚨一陣發麻,“咳……我的嗓子……”
“沒事,不是毒藥,第一次喝可能有點不習慣。”萊歐斯利接過她手中的杯子,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問,“見到馬塞爾了嗎?”
霍莉搖頭。
“非見他不可嗎?”
“非見不可!”
“能問問為什麼嗎?”要不是今天正好有人在巡視外面情況,她被凍死在海裡都沒人知道。賭上性命也要見,萊歐斯利開始懷疑究竟是不是愛情了。
霍莉默不作聲,讀八年書沒畢業,太丢人了。她抿抿嘴唇,擡眸望着他,小聲說:“一些不太方便告訴你原因,我現在可以見他嗎?應該方便一點吧。”
萊歐斯利就知道她不是冬泳愛好者,語調嚴肅起來,“探視犯人請到歌劇院入口填申請表。”
霍莉望着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可憐,感覺他是吃這套的。
誠然萊歐斯利會對合自己心意的可愛人物或者事物放縱一點,但也隻有無關緊要的一點,不能越過他的底線。
他收斂起臉上的笑意:“别把我的心軟當做控制我的工具。”
“我沒有……”霍莉底氣不足。
萊歐斯利沒把話說得更直白,“護士長等下回來給你打針,你可以在醫務室養病或者回到水上,但沒有我的許可不能在梅洛彼得堡随意走動。”
“我知道了。”霍莉像洩氣的皮球不再掙紮,她已經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垮。
她拉拉被子蓋住自己,想一個人待會兒。
萊歐斯利以為她在哭,心中有點動搖。其實他剛剛有讓人去叫馬塞爾過來看看她,可惜那個家夥考慮都沒考慮一下就說不來,還說霍莉的死了都與他無關。
所以說,何必呢,他真心希望有人能研究出他剛剛和希格雯說起的藥。
希格雯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為避嫌萊歐斯利往醫務室外走,剛走到管道口,咻的一下一個黑影過去。身高體型跑步的姿态,是馬塞爾?
萊歐斯利很希望是他,愛情能使女士跳海必定能使必定能使先生低下高傲的頭顱。老老實實幫他搞生産,他不介意讓他們常常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