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花面色鎮定的跟在日向翔陽身後,走進體育館的辦公樓。
黑狼隊身為日本V聯盟的頂尖球隊,理療師的崗位十分搶手,禅院花當初憑借着壓倒性的專業技能,才以沒任何後台的身份順利入職。
所以當領隊聽到她長達一個月的休假申請時,臉上露出的不可置信也是理所當然的。
“即便你的能力的确十分突出,但是外面多的是人争搶着要為黑狼隊效力,一個月之後我們甚至不能保證隊内還沒有沒有你的位置!我們的隊員也在不斷訓練,你這樣簡直是不負責任!”
話是這樣說沒錯,禅院花無奈的将身體微微後仰,躲開領隊過于激動的肢體動作。
但在解決禅院家之前,她大概也不可能回來。
禅院花轉身帶上門,臉上有些掩蓋不住的疲倦,最終的結果算是暫時停職,等處理完她的事情可以再回來銷假。
就像頂尖球隊經常有頂尖球員被追捧轉會一樣,她這樣的人才大概也算是有點搶手的……吧。
希望到時候還有她的位置。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她下意識扯出一個笑來和兩人打了個招呼:“翔陽、侑君,日安。”
橘發青年雙眸一亮朝她的走來,一瓶紅豆湯輕輕貼在她臉上,順手摸了摸她的發頂:“怎麼樣,領隊他沒有為難你吧?”
禅院花對上那雙帶着暖意的橘色雙眸,面上的笑也不由自主帶上暖意,打開紅豆湯喝了一口。
她神色安詳的喟歎一聲:“領隊人很好啦,是我的問題,最近要休假一段時間。”
宮侑聞言向前一步和她并肩,彎腰将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臉上的笑意輕佻,眼神卻非常認真。
“遇到什麼難題了?不要什麼事情都一個人扛啊!”
日向翔陽緊跟着點點頭,眼眸中是沒有藏好的擔憂和疑惑:“我們大家都會幫忙的!”
在這次之前,禅院花算是隊内數一數二的勞模了,突然請假肯定是遇到麻煩了。
禅院花拒絕的話含在口中,被他們這樣看着,她心底逐漸凝結的東西似乎也跟着一起暖融融的滑開,這段時間生出的許多壓抑也消散了許多。
餘光掃過另一端忽然出現的身影,她在心中歎了口氣,雖然很感動,但禅院家的破事當然不可能讓他們知道。
“是家裡出了點事,需要回去處理,工作上的方案我已經交接好了。”
她向前一步離開宮侑的手臂,抱着手臂看向兩人,揚了揚下巴。
“這可是我百忙之中為大家量身定制的理療方案,希望在我回來之前你們都能好·好·的配合工作。”
在兩人倏然變得的僵硬的神色中,禅院花愉快的朝他們擺擺手,身形很快消失在兩人眼中。
宮侑看着她逐漸消失的背影,臉色一點點的從脖頸蔓上紅色,他喉結動了動,眼神還落在下行的電梯上。
“喂,翔陽,花醬今天……”
日向翔陽面色凝重:“啊,是啊……”
“好像更漂亮了!”
“在隐瞞什麼?”
兩人說完同時沉默了一下,宮侑“咳”了一聲,伸了個懶腰,向訓練場走去。
路過橘發青年時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不想讓我們知道,不要做多餘的事。”
“我們在這裡等她回來就好了。”
宮侑的神色在日向翔陽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沉了下來,雙眸自上而下,準确的捕捉到街道上,人群中的背影。
那種和所有人背道而馳,仿若即将噴發的火山一般的寂靜之感,再一次出現在她身上。
就連禅院花自己都不知道。
他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十年前,身穿和服的櫻發少女面色木然的被人連着行李一起放了下來,獨自住進空置已久的房子。
當時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鄰裡之間的資談。
宮侑那時所有時間都放在排球上,隻覺得新來的鄰居像是從電視劇中大家族中走出來的小姐。
雖然長得很可愛,但是神秘而孤僻。
多年後再次見面他差點沒認出來眼前溫和強大的女人,是當初孤僻又神秘的少女,不過一樣的是她還是那麼漂亮。
一定是付出了非常多的努力才變成現在的模樣吧?
所以他對出現在禅院花身上的變化感到憤怒,是什麼讓她再一次變回那個模樣,是所謂的家事嗎?
他手指緊緊握着手機,最終還是将聊天框裡的消息全部删除,重新打了一句話發過去。
宮侑:不管發生了什麼,都會等你回來。
·
禅院花追逐着一道似曾相識的背影,在抱怨聲中不斷越過人群,最終停駐在一條漆黑的小巷前。
禅院花睜大眼睛看着被濃稠黑暗浸潤的巷子,異樣危險的氣息讓她衣袖中的聚雲警覺的遊動,她緩緩咽了口口水。
“……看錯了嗎?”
她确認般看向身後緩步而來的夏油傑,目光一瞬不瞬。
夏油傑在她身前站定:“怎麼了?”
她張了張口,身後傳來被窺伺的感覺,讓她流着冷汗閉上了唇瓣,唇角勾起一抹若無其事的笑,徑直越過夏油傑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黑色霧氣順着手指落了下來,悄然融入小巷。
夏油傑看向那個小巷,什麼都沒問沉默的跟上禅院花,一隻擅長偵查的眼睛咒靈從他身後的影子裡爬了出來。
兩人一直走出三條街,站在最繁華的街口,她的腳步才停下來。
禅院花感受到那抹視線消失,身體卻仍然緊繃着坐進計程車,她在司機的詢問中抿唇看向夏油傑。
他毫不猶豫的說出了一個地址。
禅院花松了口氣立即複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