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服一隻咒靈很容易,難的是怎麼讓真·失去夢想·變成鹹魚的大家重新恢複過來。
禅院花将手抵在無精打采的橘子頭上,他身形已經徹底從少年走向成人,露在訓練服外肌肉線條流暢的蜜色手臂捂着額頭,面容被遮擋的看不清。
她大概已經知道這隻咒靈的作用,歎了口氣蹲下來,想要捧住他的臉,沒想到手下的腦袋先一步在掌心蹭了蹭。
還帶着濕潤的灼熱手掌将她的手按在頭頂上。
确認她沒有亂動的想法之後,日向翔陽的聲音才低低的從陰影中傳出。
“呐,花,我最重要的東西不見了。”
一滴淚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小圈深色的印記,然後接連不斷的淚珠在地上彙聚成一片。
他的聲音有些發虛,空着的那隻手捂着胸口,聲音茫然:“明明之前和大家一起打球的記憶還留在腦子裡,但是……心……再也不會為……排球愉快的跳動了。”
宮侑靠近的腳步頓住,默默握緊了拳頭。
其他隊員也有被拿走重要東西的,此時已經全部陷入了昏迷,隻有翔陽他固執着不肯睡過去。
禅院花站在半跪着的橘發青年身前,一手搭在他的腦袋上,明明臉上已經憤怒到做不出表情,安慰青年的聲音卻溫柔的能滴出水。
“啊,我知道,被奪走了最重要的東西很空虛吧。”
跪在她面前的日向翔陽沒有出聲。
一隻素色的手卻不容拒絕的沿着他弧度流暢的臉頰按在他的嘴角,然後在宮侑震驚的吸氣中,兩根手指強硬的從淡色的唇角擠了進去。
宮侑将其他隊員安頓好,忍不住向這邊走了一步。
“喂……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吧?”
然後他的聲音消失在翔陽被強行擡起而露出的,被咬得血肉模糊的下唇上。
他神色沉寂下來,被那隻怪物抽出最珍視的東西的感覺,他也體會到了,胸口仿佛破了一個大洞。
是被空洞的寒意遍布全身的孤獨和惶恐。
翔陽他明明最喜歡排球了。
禅院花的聲音如同天籁般将他喚醒。
“睡吧,翔陽,等你醒過來一切都結束了,翔陽最重要的東西也會回來。”
日向翔陽聞言橘色的雙眸中重新亮起了光芒,他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禅院花。
比禅院花沉重得多的身體頓時軟軟的倒在她身上。
宮侑本想上來幫忙,卻發現一段時間不見看起來更加纖細柔弱的花,竟然能穩穩的将一隻身強體壯的運動員抱住。
他在翔陽被公主抱之前,回過神來将人接了過來。
宮侑将好兄弟帶到一邊躺好,轉過身對上禅院花暗沉的棕眸。
雖然有很多想問的問題,但現在果然最重要的是翔陽。
他撓了撓染成金色的短發,将手搭在禅院花肩上:“花認識剛才的怪物嗎?和你最近要做的事有關?”
禅院花看着他眨了眨眼,在心裡盤算着有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的。
就見宮侑朝她擠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握在肩膀上的手也帶着令人安心溫度:“不要太勉強自己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吩咐吧。”
禅院花視線掃過手裡拿着咒靈玉的夏油傑。
“侑君還真是可靠,請幫我通知停在外面黑色轎車的司機,就說任務完成了,請讓窗來收尾。”
宮侑笑着豎了個大拇指:“我這就去!”
等青年徹底消失在視線中,禅院花才接過那顆咒靈玉,那天反胃的記憶也一同湧了上來。
手上卻沒怎麼猶豫的将那東西往嘴裡一塞。
她為了不被随時可能回來的宮侑發現異常,在吞下咒靈玉之前就已經幾名昏迷的傷員面前,捂着嘴額角泛起隐忍的青筋。
盡力抑制着嘔吐的欲望。
她果然還是不能适應這種收服咒靈的方式。
如果多來幾次會讓她感覺人生都失去了希望。
對這種滋味再清楚不過的夏油傑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痛苦的彎下腰,就隻是這種程度就撐不下去了嗎?
說到底還隻是個普通人,如果沒了聚雲和他……
忽然那雙盈滿水光的棕眸落在他身上,眼眶裡的濕意在打轉,卻不見它掉下來。
不久前還是普通人的禅院花朝他彎起嘴唇:“還真是難吃啊,辛苦了。”
他狹長的雙眸微微睜大,忽然有些狼狽的避開了她泛紅的雙眼,聲音硬邦邦的催促。
“吸收了它之後,應該就能使用這隻咒靈的術式了,你試試能不能将他們的東西還回來。”
禅院花說完也沒管他的反應,立即集中注意力将那隻咒靈召喚出來,搗鼓了半晌。
在咒靈的抗拒中,将手伸進那本大書裡握住了什麼東西,向外用力拉了出來。
一個巨大的圈戒出現在一人一靈眼中,之所以說是圈戒,大概是因為金屬環的正上方還頂着一顆正常大小的排球。
這是日向翔陽心中最重要的東西的具現化。
禅院花看了一會兒,忽然發出無意義的感歎:“哇——真厲害——”
夏油傑繃不住抽了抽眼角。
與其說是厲害,不如說是奇葩吧。
到底是多熱愛才能出現這種東西啊!?
如此依法炮制将衆人重要的東西全都送回去之後,禅院花将哭唧唧的咒靈也塞了回去。
體育館門外傳來人聲,宮侑第一個沖了進來。
禅院花迎着他的目光起身,勾唇:“放心吧,大家已經沒事了。”
“你沒事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