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是照看孩子……
禅院花坐在草坪上,撐着下巴看着已經練習體術一上午都不曾停下來休息過的那群孩子,罕見的湧起了些許慚愧。
“怎麼說呢。”
當初她要是有這種毅力,就算不離開禅院都能進入軀具留隊活得很好吧。
開玩笑的。
誰要留在禅院家那種封建餘毒家裡啊,小孩子的心靈可是很脆弱的,她可不想成年後辛辛苦苦當年做馬,就為了掙錢看心理醫生。
禅院花惬意的歎息一聲,轉頭看向另一邊。
在她不遠處是躺在草坪上的夏油傑,雖然在嘴上硬說着這裡早就已經是過去不值得追什麼的。
結果在學校裡明顯就比在外面放松許多,就連常常籠罩在他身上若隐若現的陰郁都在肆無忌憚的四處飄蕩。
禅院花移開視線,幾不可查的勾起唇角,隻有有重要回憶的地方,才會讓那樣的人不能忘懷吧。
她想的倒也沒錯。
夏油傑躺在熟悉的位置,視線卻逐漸被場中的幾人吸引,禅院的那位算是天予咒縛現在在花面前還不足為懼。
倒是宿傩容器和姓伏黑的小子有點意思。
生來身體素質異于常人,且能夠壓制特級咒物,原本看來可能也許是巧合。
他下場的眼眸眯了眯 。
但是在發現有那樣一個人,使用着其他人的屍體,更甚者他保存着這麼多屍體,說不定不僅僅能從原先的腦袋那裡得到什麼,
最壞的可能就是那位詛咒師,能夠使用那些身體。
都這樣一來那些被層層帳保護着不讓人發現的屍體,就有迹可循了。
他指節寬大的手指一下一下的點在膝蓋上,如果那位咒術師能夠通過占據他人屍體活動的話,那麼他能做的事情簡直多的可怕。
這個忽然出現的虎杖悠仁和那位有關系嗎?
還有禅院家的十影法。
倒是花的有力競争對手,但太容易心軟,想要對付起來也比較容……不,以禅院花的性格大概更高興有人能比她做得好吧。
一道陰影忽然從頭頂落下,冰涼的觸感從死後逐漸變得空洞的感官上傳來。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禅院花站在他身邊,把剛才買來的茶放在他手上:“我替你擋着了,以茶代酒,你喝吧。”
“咱們都混進來了,等我和五條悟他們混熟一點,就能幫你的找到你的屍體,到時候說不定你就能以肉身切身實地的故地重遊了。”
她拍了拍巴掌吸引了終于訓練完畢大家的注意,一邊小聲和他說:“反正你的屍體又不會跑嘛。”
兩人同時頓住。
禅院花“嘶”了一聲。
“我靠,好像還真會。”
他們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恍然。
“那家夥想要找到我的的屍體應該并不容易,悟那家夥辦事沒那麼不靠譜 。”
夏油傑率先回過神來安慰她。
禅院花感覺腦子裡的思路一下打通了,一手握拳錘了一下掌心。
“難怪那個房間落灰了,你說會不會是哪個的喜歡偷人屍體的變态,早就盯上了你的身體!”
她說的義憤填膺,夏油傑聽着她的話面色扭曲了一瞬。
他面色很快恢複了平靜,扶着額捂住她還想要叽叽喳喳的嘴:“别說了花,你的學生們要發現了哦。”
禅院真依将武器擱在肩頭,隔着眼鏡探究的看過來:“花老師,你在跟誰說話?”
自從知道禅院花是禅院家的之後,她叫起來倒是沒什麼負擔,隻是在發現禅院花獨特的手法,能讓她的身體恢複得更快後。
兩人之間就迅速親近起來,在發現禅院花私底下另一幅模樣後,禅院真依不知為何就放下了最後一絲介懷,親熱的喊起了禅院花的名字。
不過,禅院花倒也沒怎麼反對就是了。
禅院花眨了眨眼,若無其事的轉過身利用身體的遮擋,将男人手中還未喝完的茶拿在手裡。
“什麼都沒有哦,隻是感歎一下,五條那家夥似乎很久沒回來了。”
這句話成功轉移了幾人的注意力。
虎杖悠仁湊上來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注視着禅院花,身體也不自覺湊近:“呐呐老師,我我們打算過段時間一起去參加萬聖節活動哦。”
“老師要來嗎?”。
禅院花沒怎麼思索,就答應下來,臉上也帶上了點興奮。
說起這個她可就不困了。
“那要打扮成什麼去?魔女,小醜,還是假面騎士?”
伏黑惠注視着和虎杖悠仁說得越來越興奮的女人,默默的向後退了一步,用冷淡的面色來拒絕這種活動。
“诶?!好棒,我喜歡,釘崎伏黑你們想要什麼樣的衣服,老師說可以幫忙準備哦!”
伏黑惠黑着臉看向釘崎,試圖拉攏盟友:“我和釘崎就算了,這種活動太幼……”
“這樣的活動當然是那個啊!”
棕色短發的少女擡起從剛才開始低垂着的腦袋,露出意外興奮的臉:“我和老師當然要打扮成這樣啦!怎麼樣,是不是超可愛!”
禅院花湊過去看她的手機屏幕,配合的發出一聲感歎。
“總感覺超級适合野薔薇的啊!”
釘崎:“就這麼定了!”
她握着禅院花的手,透着一股抑制不住的期待:“這才是我夢想中的高中生活啊,那邊的幾個,不許提讓人掃興的意見!”
偷偷和二年級學長湊在一起眼神交流的伏黑身體一僵。
禅院花一口氣将手裡的茶倒進嘴裡,鬥志滿滿的将空瓶子扔進垃圾桶。
“既然剛剛完成這麼多任務的學生們都這麼有活力,那麼老師也不能落後,今天給大家用上我剛到的寶貝。”
她神神秘秘的模樣引起了幾人的注意,一行人開開心心進入保健室。
禅院真希走在最後,手中的長刀不經意間劃過空氣,才慢慢悠悠走遠。
鏡片後的眼睛垂落下來,什麼都沒有,是錯覺嗎?
“啊——”
她落在保健室門口的腳步一僵,格外慘烈的哀嚎,讓她收緊了手指,門把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這……這樣的慘叫聲……
一滴冷汗順着臉龐滑落,她咬唇放開了飽經風霜的門把手:“咳,忽然想起來還有點事,今天,就算了吧。”
“咔嚓。”
保健室的大門在她離開之前從裡面打開了,露出了其中禅院花笑眯眯的臉,她的手上握着一柄類似于未開刃餐刀的金屬片。
整個人連同閃閃發光的筋膜刀在禅院真希眼中,都彌漫着一股邪惡的氣息。
“真希你怎麼還不進來,你這孩子平時鍛煉最辛苦,今天老師會重點好好照顧你的哦~”
好可怕。
衆人心中同時閃過這句話。
這一天的慘叫聲,讓保健室方圓一公裡都成了真空地帶。
傍晚,醫務室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其中黑洞洞的房間,某不知名咒術師瞳孔地震的看見一二年級的大家被吸幹了一樣從其中走出。
除了隻是被梳了一遍毛的熊貓,其他人的四肢多多少少都有種剛借來的陌生感。
禅院花神清氣爽的站在門口,朝他們的背影揮揮手。
“明天也記得早點來哦大家!”
狗卷棘一臉菜色的加快了腳步,沒想到其他人都是這樣想的。
幾人維持着相當一緻的加速度在禅院花眼前消失。
她收斂了表情,脫下白色外套,躺進新添置的躺椅裡,蜜棕色眼睛裡的輕松逐漸消失。
“不知道五條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現什麼,我們要去問問看嗎傑。”
昨天發來的消息看,五條悟現在還挺輕松的,一邊做任務,還有心情四處品嘗甜點。
如果知道夏油傑屍體有可能被人利用的事,就算他們是普通同學,也不該這麼輕松吧。
禅院花看向倚在窗台的黑發男人,夕陽将他的下颌線照射出一道分明的線條,那一刹從他臉上傳遞出的鋒利感驅散了籠罩在外的溫和。
聽見她的聲音,夏油傑眉眼彎彎的看過來,那種柔和感就又回到了他身上。
“現在不要說哦,會打亂我們的計劃。”
禅院花撇了撇嘴,她倒是莫名覺得,這人可能還沒做好和以前同學見面的打算。
這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怯麼?
“比起擔心悟那邊。”
他的聲音忽然從近在咫尺的地方響起:“花,還是專心給我充電好了,我有些地方想去看看。”
禅院花翻了個白眼,無情的把他的臉推開,把手遞了過去。
“即便是美男計,看這麼多遍也是會膩的,我又不是那種小氣的人,給你,随便充。”
她把手遞出去半晌,卻不見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