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花眉頭微挑:“我是來……”
對方看似規矩的收回視線,審視的眸子垂下,聲音恭敬聽不出異樣:“小姐,直哉少爺已經等候多時了。”
她看了眼那兩人消失的方向,點點頭被侍從領着走了進去。
進入之後還隐約能聽到賓客和下人的小聲疑問。
“這是哪家的小姐,居然讓禅院家的大少爺等她?”
“看着也很陌生。”
“我倒是覺得覺得有幾分眼熟,似乎是禅院家的長相。”
“說起來直哉少爺也該到了訂婚的年紀了……”
到這裡低聲議論反倒消失了,顯得有幾分意味深長。
禅院花跟着侍者走進回廊消失在那些人眼中,輕蔑的聲線隐約傳來:“面生的很,大約是術式沒什麼用的旁支,約莫是那位一時興起。”
“畢竟……那位大少爺的性格大家都是知道的。”
大抵是術師都分外耳聰目明,在她身前半步引路的侍表情肉眼可見的有些尴尬,不過也沒打算解釋什麼。
這些人心中大約都是那樣想的。
禅院花越發面無表情,禅院家果然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出乎她的意料。
而她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不屬于這裡了,沒必要再為無關緊要的人生氣。
她的心早就已經堅如磐石……了?
侍從将她帶到一個精緻院落外停下,禅院花自行推開門走了進去,沒看到身後侍從驚愕的臉。
“小姐!您稍等,直哉少爺還沒讓您進去……”
聽到聲音依靠在庭院枯山水旁廊下的少年吊着眼睛,不耐的看了過來,侍者已經開始瑟瑟的躬身道歉。
禅院花隐晦的掃視一圈,沒看到率先進來的兩人。
“你找我?”
低垂着腦袋的侍從隐隐抽吸。
禅院直哉的臉色卻一反常态愉悅起來,他向眼角瞥了侍從一眼,那人抖着腳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你想好了?”要當我的未婚妻。
他話還未說完,禅院花已經走到他面前,她幹脆道:“和昨天說的一樣,我是來家主的。”
她頓了頓,看禅院直哉的眼神有些奇異。
“倒是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麼你一定要我做你的……未婚妻?”
禅院花發自内心疑惑的表情讓少年的表情有點僵硬,禅院直哉現在顯然還沒有十年後沉得住氣,當即臉色大變起身。
也顧不得凹造型了。
他看着禅院花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下負心漢。
那頭垂落的金發都要炸起來了,禅院花有那麼一瞬間幻視成一隻炸毛的橘貓,她牙酸的暗暗吸了口氣。
這家夥如果是橘貓的話,恐怕得天天在院子裡陰暗爬行才能宣洩他别扭陰郁的情緒吧。
“你這家夥果然忘了!”
“那年當着甚爾君的面,我可是答應了要照顧你的,你别不識好歹!”
禅院花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幻聽了。
誰?
甚爾這個名字在禅院家可不陌生。
禅院花震驚的看着他,這人說的不會是伏黑甚爾吧?
她?
以前認識伏黑甚爾?
這家夥還在伏黑甚爾面前承諾保護自己?
有一瞬間,禅院花懷疑自己是回到了平行時空。
可她直覺這家夥說的是對的。
一種巨大的茫然忽然将她裹挾,她垂下眼眸遮擋住其中的茫然。
她的記憶是什麼時候出的問題?
趁着她怔愣的間隙,禅院直哉挑起了她的下巴:“本來也沒打算這麼快的,不過看在你還算可愛的份上,我犧牲一下也沒什麼。”
禅院花反射性的向後大退一步。
一條黑色的殘影從她手腕射向他随意觸碰到禅院花的手。
“嘶!”
即便下意識發動了投射咒法,卻還是被咬中手腕的禅院直哉表情變了變,捏着聚雲想要将它扯下來。
動作卻停滞在觸碰到細長蛇軀之前。
禅院花先他一步,把聚雲收了回來,手指下意識安撫的蹭了蹭它的腦袋。
“抱歉了,直哉少爺,聚雲有分寸,沒有做别的事,隻是外傷。”
她蹙着眉轉身離開:“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至于小時候的承諾,我已經不記得了,你也不必當真。”
門外等候多時的女仆朝她微微躬身:“小姐,家主大人在前廳等您。”
禅院花走進前廳,在諸多賓客的注視下腳步微頓,微微轉頭朝帶路的侍女示意了一下,獨自走了進去。
那是真由美。
故人重逢的喜悅被前廳凝滞的氣氛驅散,她隐約嗅到了咒靈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