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向前沖出去的摩托車讓赤葦猛得向後仰,好在後面還有個鳥籠子能擋住他,不過擋住他的同時也硌到了他的後背,赤葦下意識收緊腰腹,手指收緊扯住秋山夾克外套的衣角繃的緊緊的,晃了一下才回到原位。
前方傳來了秋山被風吹得聽不清的嘲笑。
好險沒掉下去。赤葦沒理會秋山的嘲笑,攥着她外套有點驚魂未定。
摩托車平穩地向前飛馳,赤葦的心情也慢慢平複下來,他往後看,馬路上的白線正飛速地從他身後流過,身邊參差不齊的聯排住宅和小樓上亮起的燈一盞盞離他遠去,又在他身前如同躍動的音符一盞盞亮起。
身後秋山的鳥叫得很歡快,晚風擦過頭盔灌不到耳朵裡,卻能聽到它在耳邊呼呼地吹,新鮮潮濕的夜晚的空氣通過呼吸湧入肺部,好像有種自由的氣息,他能感受到自己脈搏加速。
這時,剛剛路燈底下的街景離他遠來越遠,而警車的警示燈的光亮卻忽然出現在街道的另一頭。
"秋山,警察來了。"赤葦看着遠方越來越亮的警示燈,不由自主地告訴秋山。
話一說出口,赤葦忽然反應過來,秋山聽見警笛跑那麼快,可不像有駕駛證的樣子,而且她的頭盔還在他頭上。
赤葦:想下車。
前面的秋山聲音聽起來絲毫不緊張,不過嚴肅了起來,提醒道:"要拐彎了,抓緊。"
聽到秋山的話,赤葦轉過了頭,他學聰明了,把手下的衣服攥得更緊了一點。
摩托車壓了個彎拐過街角,把警車甩到身後,看不到了蹤影。秋山帶着赤葦左拐右拐繞過一個個豪華的公寓樓和摩天大樓,赤葦覺得他和秋山就像是鋼鐵叢林般野草裡左右翩飛的小蟲子,而下一刻他們就闖進了深林的中心,看到了人潮洶湧的檢票口,不一會兒,眼前景色又換成了往另一個方向跑的通勤地鐵,換成了盤旋的柏油馬路亮起路燈。
"你要去哪?"赤葦在秋山耳邊問。
"把你送回家。"秋山在風和引擎裡回答。
摩托車在擁堵的機動車旁穿行,赤葦擡起頭,看到他從頭頂升起來的月亮。
他以前從來沒有坐過摩托車,也從來沒有在這個角度、這個時刻見過、感受過這樣的東京。
他心裡有很多疑問,比如要去幹嘛,為什麼要折回來帶他走,她怎麼知道他家在哪裡……許許多多問題,他也一個都沒問出口。
他家離得很近,一眨眼的功夫就到達了目的地。秋山的摩托車停到離他家不遠的地方。
"好了,到了。"秋山放慢了速度,慢吞吞地拐進小巷,停了下車,"這是你家附近吧?我就不往前送了。"
"這樣就很好了……謝謝。"赤葦猶豫了一下回答。
秋山除了剛啟動時有點故意吓他的嫌疑,騎得很穩,不算快,看起來是在照顧他。
赤葦安安全全地扶着鳥籠子,怎麼上的車就怎麼下去了,隻是在下去摘頭盔還給秋山的過程中,發現秋山外套上的亮片被他拽掉了好幾個,現在正粘在他手上。
看着手裡的亮片的赤葦:"……"
"抱歉,好像把你的衣服弄壞了。"赤葦頓了一下,把頭盔還給秋山。
"奧,沒事,"秋山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接過頭盔戴上,然後扭過頭看了赤葦一眼。
赤葦頓了一下,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這時秋山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稍等一下。"秋山拿出手機打斷了赤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