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沒有發現赤葦的不對勁,拿着赤葦遞過來的吹風機說了一句“謝謝”,去吹頭發了。
她身後的赤葦松了口氣,站在原地靜了一會兒,一想到剛剛的情景,背在身後手又一次變得灼熱,順着血液循環轉移到臉上。
赤葦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他越界了。
……
"秋山,吹完頭發出來看電視吧?"赤葦在外面問。
正在吹頭發的秋山應了一句“好”。
關上吹風機走到客廳環視一圈缺沒有看到赤葦人。
秋山坐在沙發上,聽到廚房裡有響聲,秋山扭頭往後看,看到了赤葦的背影,他在廚房裡不知道忙活些什麼。
秋山把頭轉了回來。
靠着赤葦哭什麼的……也太丢人了。秋山想。
這種行為好像在外面被揍了回家痛哭求安慰。可赤葦又不是既不是她爸媽又不是秋山绫,有什麼義務安慰她。
簡直太差勁。冷靜下來的秋山吐槽自己。
生病之後她情緒控制能力就開始下降,對痛苦的承受力也在慢慢降低,動不動就情緒失調,躺在床上不知道怎麼就開始流淚。
吃藥隻能讓病情不再發展卻不可能完全治好,當情緒低落時,對自己給周圍的人造成的影響幾乎毫不知情,可清醒過來又意識到她給家人朋友帶去了多麼大的傷害。
手邊是赤葦放到桌子上的遙控器,面前是赤葦剛換不久的又新又大的電視機,裡面播放着今晚的新聞節目,女主持正在播報道:“東京即将迎來百年不遇的大雨”。
秋山聽到電視的聲音,從思考中掙紮出來,不再思考複雜的事情。
有的時候不去想那麼多才會輕松。秋山默默告訴自己。
秋山拿起遙控器換台,電視機上的畫面随着秋山摁鍵不斷轉換。
“漫步在大阪街頭尋找店鋪的他,是偶像派演員秋山绫,今年26歲……"
"就是現在!就決定是你了,皮卡丘!"
秋山皺起眉頭,摁下遙控器重新倒回上一個頻道,又趕快跳回去。
在廚房裡恢複冷靜的赤葦拿着杯子走到秋山旁邊,聽到了熟悉的名字轉頭看了一眼電視。
"啊,是绫,他這是上“熱情大陸”了?"赤葦把杯子遞給秋山,電視屏幕又變成了皮卡丘
秋山皺起的眉頭松開,接過杯子,瞥了一眼電視,鼓着臉忿忿地說:"我不知道,好像是吧。"
"不知道?"赤葦的動作微不可見地頓了一下,有些疑惑,把電視調回上一個頻道,果然是秋山绫。
秋山捧着杯子,手裡的觸感是熱的,低頭看了一眼杯子,裡面裝得是牛奶。
秋山愁眉苦臉,不知道是讨厭牛奶還是因為電視機是她弟弟秋山绫。
赤葦坐到她旁邊跟她一起看電視。
秋山悄悄看了看赤葦,被赤葦發現了。
赤葦疑惑,然後把遙控器遞給了她。
秋山:“……”
她說不上來,看秋山绫也行,就是别扭。
秋山沒有換台,她看着面前杯子裡的牛奶,赤葦的一片心意。赤葦甚至給了她一個杯子,沒給她用飲水機旁的一次性紙杯。
秋山做了幾秒心理建設一口悶下去。
喝完的牛奶秋山皺着臉一擡頭,看見電視裡的秋山绫笑眯眯,臉色更臭了。
赤葦餘光瞥見旁邊秋山的小動作,悄然微笑。這個習慣倒是沒變,不喜歡牛奶。
電視裡還在放送“熱情大陸”的采訪:"秋山主動邀請我們共進晚餐,還告訴我們在餐廳裡,有一位神秘的嘉賓正在等候大家。……"
畫面一轉,烤肉店裡秋山绫笑着揮手,跟角落裡一個卷發帶口罩的男人打招呼。
電視外秋山皺起眉頭,"佐久早選手?"
"臣臣!"
電視機裡外的聲音重疊了。
"咦——"電視裡的秋山绫和電視外的秋山同時露出惡心的表情。
而電視裡被叫名字的佐久早直接扭頭表示不認識。
嚴肅正經的節目變得吵鬧起來。
電視機外的赤葦看到同步率極高的秋山和绫,心裡感歎,該說不愧是雙胞胎嗎?真有默契啊。
……所以秋山绫會知道有關秋山的事情吧。
秋山沒心情往下看了。秋山绫有什麼好看的。
赤葦瞄了一眼秋山,大約能猜到她在想什麼。
"是不是困了?"
秋山看了一眼赤葦,點頭,"嗯。"
其實她一點也不困。
"那去睡覺吧。"
赤葦站起身給秋山帶路去卧室,順便拿起秋山喝空牛奶的杯子。
赤葦打開門,秋山跟在赤葦身後往卧室裡看,裡面桌子上還放着筆記本和文件筆記和一大摞漫畫,床上整齊地鋪着床單和被子。
"抱歉,我家沒有客房,你睡房間吧,床單被單我換過了,燈的開關在床頭,還有什麼需要的跟我說。"
"沒有什麼了。"秋山左右打量一圈房間,又看着赤葦回答道。
"……那麼,晚安。"赤葦拉出門把手,要幫秋山關門出去。
"赤葦。"秋山忽然叫住赤葦。
赤葦停下動作,重新把視線放到秋山身上。
她站在他房間的中央,看着他,"赤葦,你睡哪?"
赤葦打開門指了指沙發,解釋道,"其實那是個折疊床。"
“……”
空氣沉默下來,赤葦幫秋山帶上門。
"睡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