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騎着車剛駛處赤葦家的小區,就聽到了一陣熟悉的馬達聲。
伴随着風中傳來的兩陣嘲笑聲,秋山翻了個白眼,踩下油門加速。
身後摩托車比她更快,一會兒就追上了她。
"哈哈哈哈!‘我們可是共犯啊!’要不要這麼中二啊秋山!"
"啊啦~龍膽~不要笑得這麼大聲啦,這樣會打擊到我們小秋的夢想的,我們小秋也是想要裝酷的小朋友呀~"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嘲笑,熟悉的在空中随風飄揚的麻花辮和黃毛,外加無比騷包閃的不行的紫色摩托車,果不其然是灰谷蘭和灰谷龍膽。
"……"秋山沉默地減速跟他們拉開距離。
這倆人打架陰險就算了,做人居然也這麼陰險,居然偷偷跟着她去赤葦家還嘲笑她。
她哪有那麼中二,明明很帥的。秋山在頭盔底下噘嘴。
她跟他們兄弟倆的孽緣要追溯到小學以前。
在沒有生那場大病前,她隻是身體不太好,偶爾生點小病,家裡人想着或許多鍛煉一下,身體會好一些,送她去學關節技。
在那裡遇到了灰谷龍膽。
……
"列隊,個高的往前站,個小的往後,排成一排。"教練在前面吹哨。
青少年道場裡還在聊天打鬧的小朋友,聽到哨聲安靜下來,互相比着身高跑到教練前面列隊。
教練滿意地看着跑過來來列隊的小朋友,環視道場一圈發現角落裡還有兩個沒動的小孩,看起來是年紀最小的。
一個臭着臉紮着高高的丸子頭,不屑地看着其他小豆丁,一個留着乖巧的娃娃頭,面無表情地站在牆角走神。
教練向他們兩個招招手示意他們過來,"你們兩個,排到最後去。"
丸子頭和娃娃頭互相對視了一眼,又移開視線,走過去站到隊伍最後。
教練在前面排身高分配切磋對象,最後輪到其他人都分配完了,花名冊上還剩下兩個名字。
——灰谷龍膽,秋山京治。
教練看着花名冊上的名字,又看了看面前兩個小豆丁,心裡思考了半天,沒琢磨出面前這兩個到底是兩個小女孩,還是兩個小男孩。
"龍膽,誰是龍膽?"
"我。"
秋山扭頭,看到旁邊的丸子頭背着手高冷地應了一聲。
"那你是京治?"教練把視線從灰谷龍膽身上移開,看向秋山。
秋山把頭轉回來,點了點頭。
就這樣,由于年齡相仿身高相當,加上他們小時候的丸子頭和朵拉頭成分太過複雜,她和灰谷龍膽被分配到了一組,成了固定互毆的搭檔。
這種不太友善的關系一直持續到了今天。
……
前面騎車的灰谷蘭為了不跟秋山拉開太遠的距離主動降速。
"呦,哥哥,我們好像把小秋惹生氣了,這怎麼辦啊~"龍膽撮着被風吹亂的頭發回頭,向秋山露出臉上的嘲笑。
"要不然你下車?我回去把小秋的小男友帶過來,這樣她肯定會開心的。"騎着摩托的灰谷蘭在前面笑得明媚。
秋山一向很佩服他這種打擊起弟弟毫不手軟的刻薄。
"……”龍膽聽到蘭的話沉默,“哥哥,咱們倆不是統一戰線的嗎?"
秋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想到龍膽這家夥前幾天才被吊銷了駕照,出門要靠哥哥帶,即使自己被诽謗了秋山都忍不住嘲笑。
秋山剛想諷刺幾句,一擡頭看到前面的路口就笑不出來了。
小巷前方不遠處正停着一輛警車,警車的旁邊一位警察向他們打出了"停車"的手勢。
秋山:"……"
灰谷兄弟:"……"
……
夜晚,微風,警察先生翻開了秋山的證件,仔細地對照着她的臉。
秋山頂着剛從頭盔裡解放天性的頭發,站在自己的摩托車旁邊,雙手抱着頭盔,在五月份夜晚的寒風料峭中像隻沒褪幹淨毛的鹌鹑。
“女士,請說一下自己的姓名。”警察嚴肅地詢問。
“秋山京治。”秋山僵硬着臉幹巴巴地回答。
“啊哈哈哈哈哈!”灰谷蘭和灰谷龍膽在旁邊笑得前仰後合。
秋山一下就惱羞成怒了:“笑個屁,等一下就輪到你們了!”
警察聽到秋山不優雅的言語皺起了眉頭,又看了一眼秋山旁邊長得像不良少年的灰谷蘭和灰谷龍膽。
他合上秋山的駕照還給她,語重心長。
“京治,幾分鐘前從這過去的帶人沒戴頭盔的那個人是你吧,你知道規矩,明天來警察局一趟。太晚回家秋山警視監會擔心的。”警察歎了口氣,又瞥了灰谷蘭和灰谷龍膽一眼。
被餘光掃到的灰谷蘭淡淡微笑。
秋山面無表情。
真倒黴。誰能想到她騎摩托車跟旁邊這倆人溜達能正好碰上她爸爸剛下班的下屬,還正好是交通部的,這跟直接告訴她爸她想挨罵了有什麼區别。
而且......秋山扭頭,心裡迅速給身後倆人打上标簽。
灰谷蘭——惡劣陰郁的病嬌麻花辮,灰谷龍膽——脾氣暴躁的眼鏡黃毛狗。
這兩人果然是走在路上會被警察當成威脅人收人保護費的不良。雖然他們本來就是。秋山總結。
果然警察開口了。
“還有你們兩個!就算是不良,騎車也不能不帶頭盔!等明天收到短信别忘了去警察局交罰款。”
警察翻看灰谷蘭的駕照,沒什麼問題,把駕照還給了他,順便問了句,“你們爸媽呢,不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