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笑:“?”
不是,你倆不還在熱戀着嗎?
哦,不對,小言現在沒有穿裙子。
也不對啊……按照他給出的計劃,不穿裙子的許一言也不該害怕見到裴哲啊。
顔笑不理解許一言的行為動機,但還是側身幫他打掩護,堆起笑容問,“裴哥,你怎麼來了?”
裴哲視線往後瞥了眼,隻來得及看到一個縮在衣服堆後面的腦袋,便被顔笑擋住了視線。
裴哲沒說話,滿天星很是激動開口,“他是劇本創作人,我們的劇本就是他寫的。”
顔笑:“………裴哥你平日還接私活啊?”
他們一天要上八個小時課,平常還要拍作業,顔笑想不明白裴哲是怎麼有精力寫劇本的。
裴哲:“嗯。”
簡單應了聲後,他擡腳往顔笑身後走去。
顔笑:“!!!!”
他硬着頭皮攔住裴哲,在裴哲的死亡視線下,冒着汗小心問,“裴哥吃飯了嗎?”
滿天星看不懂顔笑在做什麼,他不滿将顔笑拉到一邊,質問他,“你下午四點吃飯啊?你攔着裴哥是要幹什麼?”
顔笑讪讪解釋道,“這不是怕裴哥累了——啊呸,餓了嗎?”
這解釋了就跟沒解釋一樣。
簡直就是在欲蓋彌彰,反向掩護,蹲在衣服堆裡的許一言都聽不下去了。
在幾人說話的時候,許一言已經把假發套在了自己頭上,那件裙子也直接套在了身上,但是現在還剩一個很大的問題——
他身邊沒有化妝品!
許一言小心翼翼地在衣服堆裡扒拉出一條縫,但眼前卻沒有出現一絲光亮。
許一言:“?”
他看着面前的黑色布料疑惑地眨了眨眼,剛才偷看的時候前面有這條褲子挂着嗎?
許一言思考的時候,手已經摸了上去,然後一用力。
沒推開。
手上傳來硬邦邦的肌肉觸感,他下意識捏了兩下。
然後才意識到面前的不是一條褲子,而是——
裴哲!!!
室内寂靜無比,許一言像是卡幀一般,一幀一幀地擡頭,對上裴哲掃下來的視線。
餘光中,顔笑和滿天星不知何時離開這裡,隻有眼前裴哲的身影。
許一言:@%#*:)
為什麼他的人生總是如此坎坷?
許一言試探着打招呼,“下、下午好,哥哥。”
說完,他猛地縮回手,腦袋也縮回衣服堆裡,然後同手同腳地準備從另一邊沖出去。
但當他扒拉開衣服,又看到了那條褲子。
許一言:“………”
他連忙又縮回衣服堆裡,準備又換個方向逃跑時,他被裴哲捏住了命運的後頸。
許一言被拎出來時,身上挂了好幾件衣服,假發因為在衣服堆裡亂撞,已經成了雞窩。
許一言大半張臉被黑色假發遮住,他擡手抓了下,卻把頭發弄得更亂,隻能看見雙眼睛。
裴哲不說話,許一言也不敢出聲,起初還掙紮兩下,但實在逃不開後,也就不費力氣,任由裴哲單手抓着他。
這片空間靜地隻能聽見彼此間的呼吸聲,許一言垂着頭不敢看裴哲,他現在隻能祈禱裴哲眼神不太好,不會認出沒化妝的他。
終于在經過十秒的淩遲後,許一言聽到裴哲問話。
裴哲的聲音似乎和平常無異,“染頭發了?昨天還是栗色卷發,今天就成黑長直了?”
許一言悄摸摸擡眸,正要回答,裴哲的手在他眼前掠過——
裴哲像是在拆禮物一樣,指尖一下又一下挑起許一言的發絲。
許一言下意識往後仰頭,但倏地,裴哲抓着他後頸的手用力,制止了他所有反抗的動作。
眼看遮擋臉的頭發絲就要被全部挑開,許一言擡手抓住裴哲的手,紅着臉使出絕殺,“夫、夫君,我今天沒洗臉,不好看。”
裴哲的手停住,許一言松口氣,硬着頭皮繼續喊,“夫君,可以松開我嗎?”
裴哲沒松,他的感冒還沒好全,聲音暗啞,“我松開你,你又要跑,是嗎?”
許一言耳朵發麻,眼神躲閃:“………沒有吧。”
裴哲:“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今天染的黑長直?”
許一言不理解他為什麼要揪着這個問題,随便編了個謊,“今天上午去做的。”
裴哲:“上午你不是在睡覺嗎?”
許一言:“!!!”
許一言不敢再随意,謹慎回答,“早上做完頭發,我就繼續回來睡覺了。”
裴哲:“嗯。”
許一言驚訝:信了?
裴哲反手握住許一言的手,安撫他的同時,撥開一縷長發,問,“剛剛看到我,為什麼要躲着我?”
這個問題許一言自己也不知道答案,躲着裴哲其實更像是一種小動物般的本能,見到狩獵者本能的逃避。
趁許一言絞盡腦汁思考時,裴哲又撩開許一言的發絲,順手将其别在許一言的耳後。
許一言還沒想好答案,裴哲又抛出新的問題,“每次都躲着我,小言,為什麼呢?”
他的聲音很輕,甚至還帶上了兩分溫柔,許一言卻起了層雞皮疙瘩,他直覺不妙,閉着眼睛突然大聲喊道,“老公!我沒有!!”
裴哲已經将許一言那礙眼的假發整理好。
暖陽下,許一言的臉白皙粉嫩,因為緊張嘴巴抿了好幾下,沒消腫的嘴覆着層水光,他眼睫顫抖,像要振翅欲飛的蝴蝶。
“…………”
遲遲沒等到回答的許一言睜開隻眼,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裴哲。
但還沒等他看清楚,他的肩膀忽地被抓住,後背抵上冰涼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