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真河迅速調轉飛劍的方向,向主宗,萬劍門的方向飛去。
若是方遠仁在這裡,他拼了命也會攔下闵真河。因為,萬劍門,就是當年帶着一群人,沖上星雲派,導緻顧星洄神形俱滅的罪魁禍首。
可此時的方遠仁,正哼着小曲,把鮮紅透亮的紅燒排骨,從鍋裡夾出來,一塊塊地擺放在幹淨的盤子裡,點上芝麻,最後再撒上一些蔥花提色。
蹲守在一旁的小白尾巴搖的飛起,鼻頭濕漉漉的。
方遠仁見狀就笑,從一旁夾起一塊預先留出沒那麼燙的,放到了小白面前:“給你加餐,昨晚辛苦了。”
小白迫不及待地仰頭,張開血盆大口吞下。
方遠仁看着那搖得快斷開的尾巴,推開了它再次伸過來的腦袋,道:“好了,這裡也有你的份,去叫洄崽過來幫忙開飯。”
話音剛落,顧星洄就哒哒哒地跑了進來,脆生生道:“阿仁,碗筷放好啦!”
“好咧,星洄真棒。再把這個拿出去放好,等我把湯打出去,就可以吃飯啦。”
顧星洄剛接過盤子,小白就一直用頭拱他。但小白個頭大,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讨好,像倒是要把顧星洄推進竈台裡一樣。
“啊小白!你别推我!一會兒倒了就都别吃了!”
方遠仁笑着搖搖頭,揭開一旁湯盅的蓋子,蓮藕排骨的香氣就浸滿了整間屋子。
等方遠仁把最後一碗湯端出去時,顧星洄和小白已經一人挑了一張石凳,乖巧地坐在上面。
小白搖尾巴,顧星洄晃腦袋。
方遠仁就心情很好地笑起來。
漫過院子屋檐上方的夕陽落在幾人身上,又拉出長而交疊的影子。方遠仁等顧星洄拿好筷子後,就說:“好了好了,可以吃了。”
方遠仁喝了一口湯,隻感覺蓮藕的鮮甜一直滲入心裡。
晚風,斜陽。
真是好久沒吃過如此适意的一頓晚飯了。
微擡視線,顧星洄正努力地扒着米飯,小臉鼓囊囊的;小白不用筷子,兩隻前爪扒着碗,速度飛快地把碗裡的飯菜一股腦地倒進嘴裡,再大嚼特嚼。
方遠仁起了笑意,故意放慢了自己吃飯的速度。
不算豐富的三菜一湯很快就被消滅幹淨,方遠仁正要站起來洗碗時,顧星洄就一把按住了方遠仁的手,說道:“我和小白去洗,阿仁去休息。”
?
洗碗?
小白警覺地後退兩步,被顧星洄一把攥住了耳朵。
看顧星洄鐵了心要減輕他的負擔,方遠仁隻好幫忙把碗碟都一起收進膳房:“那就辛苦星洄小白啦。”
在小白怨念的眼神中,方遠仁手扶着門框回頭:“我去把假山的靈氣處理一下,一會兒洗完了你們自己玩。”
小白眼巴巴地看着方遠仁,被顧星洄敲了一下腦袋後,才不情不願地叼起抹布,認命地擦盤子。
晚間的夕陽沉的很快,一頓飯的功夫,日光就完全消隐,夜色漸漸爬上牆邊的樹木。
因為先前屋子一直賣不出的緣故,這些樹木無人照拂,肆意生長,枝葉寬大又粗犷,黑漆漆地遮住假山,讓假山深處看起來幽黑冷寂的很。
一進入假山,就感覺到有什麼冰冰涼的東西纏上了自己脖子。
方遠仁腳步不停,徑直朝裡走去,平靜地說道:“日頭剛落,陽氣還未完全散去,此時就扒在我身上,恐怕對你的陰壽有損。”
憑空出現些了陰恻恻的笑聲,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松開了他的脖子,很快就消失不見。
靈氣最深處是在假山深處一堆亂石叢裡,方遠仁一走過去,便感覺到充沛精純的靈力,和周圍被靈氣吸引過來的一堆精怪。
好在現在天色還不算太晚,陰氣不夠濃重,它們就算看到了方遠仁,也做不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最多就是有指甲的,把指甲伸到方遠仁臉上摸摸,腰上扯扯;有頭發的,就把頭發繞着他的脖子,前後拉扯;更有那些吊死的,舌頭比較長的,就拿着舌頭舔他的手。
……
方遠仁準确地擋開了那條舔完他的手,覺得味道很好準備舔他臉的舌頭,向前逼近了一步,依舊和顔悅色:“都往後退退呗,我看不清。”
被叫破了行頭的精怪們驚恐地退後幾步。
方遠仁看着那些亂石,咦了一聲。
這些亂石叢是人為擺出了個陣法的樣子,刻意将此地變成了個靈氣聚集地。隻是不知這第一任主人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這陣法作用不止聚集靈氣,還能聚集陰物。
方遠仁蹲下身,先是把自成陣法的亂石堆一股腦推散,在無數精怪地怒吼尖叫中,把今日買到的材料迅速按位置擺好,咬破自己的指尖,彈了一滴血在内。
一道明黃色的光芒沖天而起。
大量被牽引而至的靈氣驟然攪碎了那些魑魅魍魉,剩餘的靈氣一股腦地湧入了方遠仁的體内。
等到顧星洄和小白聽到這邊的動靜,匆忙趕到時,方遠仁正盤腿坐在陣法中心,黯淡了的光圈繞在他身邊。
“阿仁……”
顧星洄有些擔憂地喚他,想也不想地就想沖進陣法裡,被小白的尾巴攔腰橫住,拖了回來。
狼王沉聲警告:“别去,這是陣法。如果外人踏足,會被陣法攪碎。”
顧星洄扒着狼尾,緊張地看着方遠仁。
半晌,方遠仁猛地睜開眼睛,手指在虛空一勾,一簇深藍色的火焰就凝在了指尖。
他的靈力,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