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玩鬧似的修煉,顧星洄竟然也吸收了不少靈力,一頭綠發亮的惹眼。
方遠仁撥弄着長而柔順的清翠綠發,貼着顧星洄的臉頰故意問:“洄崽你看,靈力充沛的時候,頭發就會更綠。你說,到時候,這頭發上會不會開出小花?”
想着畫面,顧星洄瞪大了眼睛。
他噌地一聲站起來,雙手捂着自己的腦袋,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可以!”
不敢想象,又是綠頭發,又是滿頭花,會是一個多麼可笑的腦袋。
方遠仁雙手撐着地,突然疑惑地嗯了一聲,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怎、怎麼了阿仁?”顧星洄被看得心虛,磕磕巴巴地問。
“小白小白!”方遠仁朝一旁招手,指着顧星洄,很是激動地問:“你看星洄,是不是長高了?”
趴在地上一晚上的小白懶洋洋地起身,優雅地踱了幾步,繞了好幾圈才說:“嗯?好像真長高了。”
方遠仁興奮地從地上彈了起來,一把抱住了顧星洄。
顧星洄果然是長了些,毛茸茸的腦袋已經到了方遠仁的腰間,像是五六歲的樣子。
“太好了!我的星洄很快就能長大成人了!”
方遠仁前所未有地激動,抱着顧星洄的手臂不自覺地用力,幾乎要把顧星洄整個人揉進自己懷裡。
這一天,真的不遠了。
等顧星洄長大成人,或許就會想起那些前塵往事,想起同樣被遺忘卻依舊陪在他身邊的,糟糠之妻。
這麼想着,方遠仁就自我感動地熱淚盈眶。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方遠仁的滿腔情愫。
哪個鄰居這麼晚還來借東西啊!打擾他對道侶的美好幻想!
方遠仁不耐煩地啧了一聲,道:“小白去開門,要什麼你就拿給他,我和星洄回去睡覺了。”
小白習慣地應下,小跑了一段距離後,才停下腳步。
不是,他誰啊,憑什麼聽他的?
可那一大一小已經牽着手逐漸走遠,時不時還傳來的笑聲刺痛着小白的耳朵。
狼王齉聲齉氣地低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
融融夜色中,一位背着劍,面容冷峻的男子正收回準備再次敲門的手,看着滿臉不不耐,用嘴拉開門的白狼。
一人一狼剛對上眼,男子就唰的一聲扯出了劍,在後退中大喝:“狼妖!”
?
小白一句“你才是狼妖呢我可是狼王”還沒說出來,霜白色的劍刃就朝着脖子的方向橫劈而來。
不好,這人不會是來尋那兩個笨蛋的仇的吧。
散漫的眼神瞬間變得狠厲果決,白影微動,小白變回了原來高大威猛的樣子,往主屋相反的方向掠去,留下一道迅疾的殘影。
舒适溫暖的寝屋裡,方遠仁靠着床頭,數着今日賺到的錢,越數,笑容越大,幾乎咧到耳根去。
縮在被子裡的顧星洄枕着方遠仁的大腿,眼睛時不時朝門口張望一下,微微皺着眉:“小白怎麼還沒回來呀,我都困了。”
顧星洄在等小白進屋,才能安心睡下。
剛開始,小白是不屑跟他們一起住的,每天晚上在外頭遊蕩,渴了就喝池塘裡的水,累了就趴在假山的地上休息,自诩肆意逍遙。
直到有一天,小白無意發現了寝屋的地上鋪着柔軟的細絨地毯,一旁還配着幾張随他挑選的小毯子,就每晚都要恬不知恥地擠進屋裡,大爺似地往那一躺,還時不時說一兩句亂七八糟的夢話,把淺眠的顧星洄吓醒好幾次。
剛開頭的那幾次,方遠仁還會嚴肅拒絕,可小白仗着自己能把耳朵蓋起來,一副聽不見不配合的模樣,愣是成功地留在了屋内過夜,并成為了習慣。
方遠仁把銀子全部收進儲物袋,心情很好地說:“應該是在外頭玩瘋了沒看時辰,我去找找它吧。”
顧星洄一聽,也躺不住了,被子一掀,作勢就要蹦下床。
“慢點!”方遠仁一把撈住他的腰,把人固定在懷裡,捏了捏他的鼻子:“我看你就是手沒好,還想再把屁股摔一下。”
顧星洄自知理虧,就讨好地用臉頰蹭方遠仁的手指,嘿嘿一笑。
偌大幽靜的庭院為了省錢沒有一盞燈,方遠仁牽着顧星洄,幽魂似的行走在烏黑的長廊中。
“奇怪,平常就在這裡呀,這會怎麼找不見了?”
顧星洄皺起小眉頭,看着漆黑不見底的池塘,擔心道:“是不是掉進水裡了?”
面對這孩子氣的問題,方遠仁也沒取笑他,搖了搖頭,說:“應該不至于,小白雖然不通水性,但真要掉進水裡了,應當也會大喊大叫的吧。”
顧星洄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就連柔順的長發也卷成一绺一绺的。
遠處蓦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狼嚎,憤怒,疼痛。
顧星洄一下就抓緊了方遠仁的手,手心汗涔涔的,急道:“阿仁,是小白!”
方遠仁神色一緊,抱起顧星洄,就連忙朝着聲音來源處跑去。
沉沉夜色中,兩道白芒在撕咬,漸漸地,小白那一身如雪的皮毛被鮮血掩蓋,逐漸落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