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馬站住。
俞淵把錘子往沙發一扔，去給雲朵拆貓玩具。
秦競蹲在他旁邊一起逗貓。
“還生氣嗎？”
俞淵睨他一眼，“我要是真生氣，你以為你進得來？”
“我就知道。”秦競嘿嘿一笑，“你别擔心，小程應該不會說出去的，況且，他們哪敢八卦你啊。”
俞淵：“……”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不止貓玩具，雲朵喜歡的毛絨玩偶也都給它，但兩人還記得樓下還有一隻小貓咪，留了一半。
秦競突然想起件事，看向俞淵：“你說回家再說的事，是不是該說說了？”
俞淵想起來了，神色一僵。
那件事之前一直被他當做黑曆史，決心爛在肚子裡。
雖然現在兩人在一起了，俞淵是真心認可，不然也不會接受這個男朋友，曾經喜歡過，應該不算什麼丢臉的錯事，但還是有種莫名的羞恥。
尤其是秦競說起當年的事，他一點也沒往那方面想，以為俞淵單純是想跟他組隊比賽，做朋友。
這讓俞淵更不好意思。
但如果不坦白那時接近秦競的目的，之後遠離的理由就沒那麼夠分量，秦競怕是不好接受。
秦競見他一臉糾結，先開口，想到什麼說什麼，“那個時候，我好像剛被傳出恐同，如果你是因為這個遠離我，以你的性格，也就默默遠離，應該不會在比賽上報跟我差不多的選題，後來見到我還一副……冷漠到刻意，大概就是既讨厭又在意的樣子，你應該直接無視我才對啊。”
俞淵對上他探究的眼神：“……”
怎麼就記得這麼清楚呢。
俞淵眼神閃爍，下意識低頭，卻被秦競雙手捧着臉掰正，被迫面向他。
俞淵：“……蹲着累，去坐下說。”
“哦……”秦競一點頭，松開手，不等俞淵自己站起來，一隻手臂徑直穿過他腿彎，将人橫抱起來。
俞淵吓得驚呼了聲，手下意識抱住秦競脖頸。
沒幾步，秦競就到了沙發邊上，把他放下，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他旁邊，“說吧。”
俞淵：“……”
他抓過一旁的抱枕抱在懷裡，醞釀了一下，才開口：“你拒絕那個學長的時候，我剛好路過，你……說話太重了，吓到我了。”
秦競回想了一下。
那時候他說話确實挺過分的，什麼“惡心”“變态”，都往對方招呼，也是那次之後沒兩天，秦競的恐同行徑就傳遍了論壇，毫無疑問是那個學長在報複。
但也沒敢做的太過分，那個學長也就仗着秦競體面，不打算公開他做過的事，卻也怕做的太過分，秦競會改變主意。
此時他想起這些事，臉上忍不住露出冷笑，“你要是知道他做過什麼事，就能理解道我為什麼那麼兇了。”
俞淵沒想到還有内情，問：“他做了什麼？”
“他偷偷進我宿舍安裝攝像頭，還好早發現了。”秦競一臉不想多說。
俞淵：“……”
那秦競說那些話，還真不算過分。
“A大校紀嚴厲，這種事一上報就是退學處理，攝像頭也沒來得及拍到什麼，我就沒往外說，隻有當時同宿舍的知道，你都不知道，那個學長都成我們宿舍集體的心理陰影了。”
俞淵：“抱歉。”
“我當時不知道還吓到你了，應該我說抱歉才對，不過……”秦競看着他，“就這個？”
俞淵：“……”
俞淵已經差不多想通了當年的事，包括傳聞的由來，覺得秦競也是倒黴，自己又誤會了這麼久，頓時想，說出來也沒什麼，就當哄一哄男朋友了。
“我當時接近你，另有原因，畢竟我不跟你組隊我也有信心拿獎。”
“嗯。”秦競表示肯定。
俞淵看了他一眼，怎麼覺得這聲肯定從曾經的對手嘴裡說出來，有那麼點陰陽怪氣的味道。
然而秦競一臉真誠。
俞淵忍不住反省自己，接着說：“我那時候，以貌取人，覺得你還不錯，想……交男朋友。”
“？”秦競有些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啊？？”
“你再說一遍。”
俞淵冷笑：“我說一遍已經很不容易了，第二遍，想什麼呢。”
“那我是沒聽錯？”秦競反複确認，“你的意思是你那時候，才大一，剛認識，就喜歡我，沒錯吧？”
俞淵面無表情糾正：“是喜歡你的外表。”
“那也是喜歡。”秦競嘴角的笑意根本止不住，還愈發蕩漾，“我真得好好感謝我媽，我爸。”
俞淵還有些不好意思，見不得他這樣，擡腳踹了一下。
那動作就跟小貓急了扒拉人似的。
不僅沒有傷害，還讓秦競覺得他很可愛，更想逗了。
“所以你撞見我對學長說那些話，之前有多喜歡，之後就有多幻滅，所以一氣之下……這算不算失戀啊？”
俞淵操起旁邊另一個抱枕就朝他砸去，“算個鬼的失戀！你再幸災樂禍就滾下樓！”
“我才不要現在下樓。”秦競突然收斂起玩笑的語氣。
說完，他靠近俞淵，将人面對面擁進了懷裡。
“你說，要是當時沒有那件事，我們會不會關系很好，會不會大學時就在一起了？”
俞淵下巴枕在他肩上，認真想了想，道：“如果沒什麼意外，應該不會吧，你那麼直男。”
秦競：“……”
他懂俞淵說的意外是什麼。
他一把抽|出夾在兩人中間的抱枕，貼得更密不透風，“我要真那麼直，喝醉了也不會碰你，或者我确實很直，這麼多年都不覺得自己會對男的有那種意思，是你……太吸引我了。”
“你不知道你當時的樣子，我就是金箍棒，也得彎。”
俞淵：“……”
什麼破比喻。
“當然，你平時清清冷冷不愛搭理人的樣子我也喜歡，不然也不會總是熱臉往上湊。”
俞淵臉頰忍不住微微發燙。
“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你還記得多少，反正我清醒後都記得，記不全的，後來總是夢見，潛意識也把我的記憶補全了。”
“…………”俞淵臉頰要冒煙了。
連秦競都能察覺到，自己抱着個小火爐。
他自己也沒好到哪去，喉結滾了滾，才繼續說：“要不要……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