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你不想讓别人看見我。”
“……”俞淵快步走出去。
泳池露天,現在是下午四五點,陽光明亮而不熱烈,冰藍色的水面波光粼粼。
俞淵并沒有馬上下水。
泳池到欄杆之間是個小花園,無盡夏開的最盛。
他穿過小花園,手臂撐在欄杆上,看看樓下,又看遠處的海。
沒多久,身邊多了個人。
秦競果然把襯衫穿上了,海風迎面吹來,涼爽而微微腥鹹。
兩人沒站多久。
回到泳池邊上,秦競見俞淵還沒有下水的意思,他利落地把襯衣一脫,先跳了下去。
顯示裝作專心遊泳的樣子,再冷不丁朝岸上的人看去,果然捉到了俞淵正在看他的目光。
秦競把護目鏡往上撥,露出個大大的燦爛的笑臉,寫着得逞的小心思,臉上頭上的水珠在陽光下很閃。
俞淵沒挪開目光,隻道:“幼稚。”
秦競朝他喊:“還不下來,是沒在上面看夠嗎?”
“撲通”一聲,俞淵下了水。
清瘦修長的身形在水下靈活矯健,想一條小白龍。
秦競目不轉睛看着,一個不留神,水花見到了眼前,俞淵很快從他身旁遊了過去。
秦競回過神來,馬上追去。
……
杜明碩隻随便吃了點東西,他也想遊泳,不宜吃太飽。
回到三層,他記得秦競是往船尾那個泳池去的。
到了地方,眼前的泳池卻風平浪靜,空無一人。
杜明碩給秦競打電話。
另一邊,放在岸上的手機不合時宜地想起鈴聲。
俞淵後背靠着泳池壁,伸手推面前的人,嘴裡含糊不清:“别……别親……了……唔!”
秦競放開一瞬,道:“你不能自己摸夠了就推開啊,我還沒親夠呢。”
說完又要低頭。
俞淵了連忙擡手捂住他的嘴推開,“你手機響了!”
秦競早就聽到了,隻是不想理,但已經被打斷,俞淵臉紅得要滴血,說什麼也不肯繼續了,才不情不願地上岸。
結果手剛碰到手機,鈴聲就停了,屏幕跳出一條消息。
【杜明碩:你人呢?】
過了幾秒。
【杜明碩:算了,我找俞淵去】
“卧槽!”秦競忍不住。
俞淵趴在泳池邊緣,擡頭:“怎麼了?”
“老杜要過來找你!”秦競盯着門口,“這沒幾步遠的,估計半分鐘就到了,要不……我躲去更衣室?”
俞淵當機立斷:“下來,跟我比賽!”
秦競想到了他們兩人在杜明碩眼裡的人設,覺得可行,放下手機就重新跳下水去。
兩道身形瞬間往對面沖去,速度誰也沒讓這誰。
杜明碩進來就看到這場面,先是疑惑皺眉,走近些認出兩人,頓時“喲嚯”一聲,“這麼激烈呢!”
兩人誰也沒理他,很快秦競先沖到對面,摸了下泳池壁後,一個漂亮的折返。
俞淵緊随其後,隻差了三秒。
要不是方才被這家夥親得喘不過氣,他狀态會更好,肯定不會落後。
俞淵想得兀自生氣,拼盡全力又往前追了一點,手勾着了秦競的腳,狠狠撓了幾下。
“啊哈哈!”秦競反應不小,勢頭馬上止住了,“俞淵你……”
俞淵不理他,趁機往前沖去。
然而此時他體力已經不太行了,遊得也并不快。
離終點還有段距離,忽然腳腕被人握了下,一股拉力将他往後拉。
俞淵當即被吓了一跳。
握腳踝實在太暧昧,但回想一下,在水底,水花又那麼大,杜明碩應該看不清這樣的小動作。
于是又安心了,結果擡眼一看。秦競已經到終點了,摘下了護目鏡,正咧嘴朝他笑得賤兮兮。
杜明碩在岸上蹲着,道:“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一個人遊泳哪有這意思。”
“繼續比嗎?我也加入。”
俞淵:“……”
秦競:“…………”
俞淵:“你們玩吧,我餓了,晚飯想吃早點。”
秦競剛想說他也去,杜明碩搶先開口了:“去吧,這艘遊艇上的廚師是我特意從五星級酒店借調過來的,絕對能讓你吃好。”
說完他又看向秦競:“我先去換衣服,咱倆也比一場。”
秦競:“我……”
然而杜明碩已經快步進了更衣室。
俞淵換回衣服,下樓獨自吃了飯,就直接回房間裡休息了。
遊艇上網絡信号不好,不過俞淵平時除了工作,其他時候也沒有很依賴網絡來放松,船上設有書吧,他選了幾本書帶回房間看。
看了半小時,有人敲門。
俞淵透過貓眼,看見是秦競,便開了門。
“快快,趁現在沒人,讓我進去!”
俞淵将門拉開些,秦競一溜煙進來,又迅速将門關上,做賊似的。
“我就不信,都在房間裡了,還能有電燈泡!”
某杜姓電燈泡在台球廳打了個噴嚏。
俞淵失笑,道:“差不多了,要不還是讓他知道吧,瞞太過了怕是不好收場,其實那天在辦公室,我本來就沒想瞞着他。”
“不行,”秦競上前抱住他,虛挂在俞淵身上,“我一想到他用小号内涵我活爛,我就……反正不想讓他知道。”
“咳咳……”俞淵有點想笑,但忍住了,“你要從他的本意出發去想。”
“我還不了解他?就我跟他的關系,你不知道,關系越鐵,背後就越能互損,指定是嘲笑我呢。”
“……”俞淵有點搞不清他是裝委屈還是真委屈了,拍了兩下他後背,道:“我就問你,如果不是他小号,你當時是不是一點都意識不到你……弄傷了我。”
俞淵說到後面聲音變低,有些難以啟齒。
秦競以為他是不開心,緩緩道:“對不起。”
俞淵又拍了他一下,“這時候還說這個,話題跑偏了啊。”
“那他也可以直接跟我說,他不是去看過你才知道你生病的嗎,他可以直接問我,比如什麼你負責送人回家的怎麼把人搞生病了,而且你又不是沒看見,他給我發的那玩意,太爛俗了!”
俞淵被抱得熱了,推開了某挂件,一邊往飲水吧台走一邊道:“你就是面子上過不去,但你确實,活、爛。”
話音剛落,他腳下突然騰空,罪魁禍首抱着他往大床走,“俞淵同學,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你這樣的舊觀念是不對的,是要剔除的,讓我來給你好好輸入輸入新觀念。”
俞淵為了保持平穩,被迫伸手勾住他脖子,聞言有點緊張:“真的……要來嗎?”
秦競其實也不确定,更多還是想吓唬吓唬他,俞淵想慢點,他也願意多忍忍。
但此刻,他跟俞淵對視着,怎麼感覺,俞淵眼裡除了緊張,還有隐隐的期待呢?
是錯覺嗎?
見秦競站定不說話,隻直勾勾盯着他眼睛,俞淵更不自在了,“你……愣什麼呀?”
秦競回過神,重新擡步,裝若淡定:“當然,你怕了?”
“是啊,我真怕你還跟上次一樣。”俞淵實話實說。
心裡還有後半句——
但在泳池看到的,讓他心癢癢。
秦競輕哼了聲,“那您這次就看好了。”
俞淵被放到床上,拖鞋被秦競一隻隻摘掉扔地上,随即秦競也上來了。
俞淵覺得室内亮得有點過分,連忙使喚秦競:“拉窗簾,關燈。”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害羞了,說話跟撒嬌似的。
秦競原本不想的,但經不住他這樣,隻好略帶遺憾地應:“行行行。”
室内陷入一片昏暗,隻能勉強看出點床的輪廓。
秦競摸着黑從床尾上去,手無意間抓住了俞淵的腳腕,就再沒松手。
黑暗中,俞淵遞過來一包東西和一管乳液,“剛在抽屜裡找到的,應……應該合适,你還說你進步了,這個都沒考慮到。”
“要這玩意幹嘛,我讓你先出,出來那玩意也能用來……”
後面的話被俞淵一手拍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