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大的小雞看到人還以為有吃的了,紛紛的朝着門口湧了過去,蘭霧伸着頭将圈裡全部看了一遍,雞蛋倒是沒瞅着,雞毛倒是有些。
柳淺端了盆水,洗了把臉,這才去了廚房裡。
村裡人家起的都早,若是誰家起的晚了些,那自煙囪裡冒出的白煙,多半會成為村裡的閑話,附贈着雞飛狗跳的吵鬧聲。
“免秋,起來吃飯了。”蘭霧大喊了一聲,過會還是不見人影,拿着根極細的樹枝就去拍着金免秋的門,“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來。”
“娘,我在睡會。”金免秋睡得正香,聽到敲門聲後有些迷糊的嘟囔了起來,将身上的被子直接拉到了頭頂。
哈欠連天的金木溪側了下頭,瞅到蘭霧手裡那根極細的小棍,頓時笑了起來:“娘,我以前不起床的時候,可沒見你拿過這麼細的。”
“去去,端你的飯去,免秋是哥兒,跟你能一樣嗎?”蘭霧拍門的手早已放了下來,無奈的搖了搖頭,罷了,左右免秋還小,多睡會也是好的,“我孫子和孫女起了嗎?”
金木溪搖了搖頭:“還睡着呢,可能還要等一會。”
“恩。”蘭霧點了點頭,聲音也小了許多,“待會跟兒媳說聲,給免秋和小言小安将飯留着,我去村西頭買塊豆腐,差點忘了,去晚了就沒好豆腐了。”
“哎,知道了娘。”金木溪點了點頭,大步的朝着廚房門口走了過去,洗一把臉,半盆水都出去了一半。
金邦從外面推開門,差點撞上準備打開門的蘭霧,連忙走了進去:“沒碰到吧。”
“沒事,我急着去買豆腐,不用等我了。”蘭霧擺了擺手,快步的往村西頭的方向走去。
“豆腐攤吃完飯應該還有吧,非要趕着吃飯的時候去買。”金邦朝着門口的方向望了望,有些不解。
和好的面被揉成了一團,長長的擀面杖将中間壓了下去,用力的來回滾動,沒一會一團面就成了扁扁的一大片,全部疊在一起,鋒利的刀一遍一遍的滑過,便成了一般粗細的面條。
鍋裡的水使勁的翻滾着,面條一把一把的放進去翻滾的水頓時平靜了下去,柳淺剛蓋上蓋子準備去添些柴,就看到金木溪走了進來:“剛好,再往竈裡添兩根柴。”
“行。”金木溪随意的把手往衣衫上擦了兩下,蹲在竈口邊上把裡面的柴由推進去了一些,瞅了一下旁邊的柴,拿了兩根細一些的放了進去:“今天早上吃啥,我這肚子都餓了。”
“吃面條,你不是最喜歡吃這個了嗎?”柳淺笑着将有些蔫巴的野菜洗幹淨,放到了一旁。
“喜歡,尤其是你做的,那叫個勁道。”金木溪點了點頭,想想待會就能吃了,頓時笑得牙花子都露了出來。
金邦走在院子裡順便往廚房看了一眼,一下就看到金木溪那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模樣,頓時想到自己年輕的時候,那也是濃情蜜意,現在老了,跟以前是比不得了。
地上還有些泥濘,粘的人鞋底都有些重了起來,褲腳更是多了不少的泥點子。
金免秋裹着自己的被子,背對着床邊的方向,往牆邊上又滾了滾,直至碰到了牆壁,這才停了動作,将頭埋得更深了些,聽着門外的聲音,有些無奈:“我這就起了,小言你别喊了。”
又賴了好一會床,這才磨磨蹭蹭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不怎麼清醒的打開了門。
“免秋醒了,待會我給你下個面。”柳淺抱着金安從房裡出來,小心的往堂屋的方向走過去。
“我自己來吧,嫂子。”金免秋擺了擺手,看到柳淺不太放心的樣子,知道定是娘說過什麼,趕忙加了一句,“放心吧,嫂子,下個面我還是可以的,小言和小安吃過了嗎?。”
柳淺将金安往上抱了抱,點了下頭:“那行吧,要是不行,你就喊我,他們兩個吃了。”
“恩。”金免秋看着地上水窪少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踩了上去。
家裡一共有兩口鍋,一口大的,一口小的,小的多用于做菜,偶爾也用于起的晚了,能燒小竈,廚房的角落裡分别堆放着幹樹葉和樹杈,大些的木頭都在外面,偶爾拿出來劈柴。
金免秋看着案闆上面放着的切好的面條,又在廚房裡轉悠了一圈,掀開了小鍋的蓋子,将小野蔥段和調料放到一旁,又往鍋裡倒了兩碗水,這才重新蓋上了蓋子。
本來幹的有些發脆的樹葉,因着下雨變得潮了一些,連火折子都燃了一會才将葉子徹底的點燃,金免秋将樹葉一把塞進了竈裡,趕緊将火折子蓋了起來,又往裡面放了兩把樹葉,一股悶悶的煙就随着樹葉的縫隙穿了出來,嗆的不行。
手忙腳亂了一下,這才穩住了竈裡,成功的将水都煮開來,一大開蓋子,一股熱氣就直沖人的腦門上,金免秋将蓋子放到一旁,洗淨了手,這才将面條放到鍋裡,重新蓋上了蓋子。
順着鍋邊轉動,倒入調料,加點涼水,蓋上蓋子,再次掀開便舀到了碗裡,面條的最上面被撒了幾粒的小蔥花,澆上面條湯,一碗熱噴噴的面條就成功的做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