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金免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你又打趣我。”
“好啦,好啦,快過來吧。”
滑動的衣裳像是在水裡擺尾的魚,剛遊了幾下,便被撈到了岸上,很快就不動了起來。
“小心點你的新衣裳,待會弄髒了下午可就穿不了了。”
金意榴伸手将金免秋差點沾到地上的衣裳往上提了提。
“知道啦。”
婦人三三兩兩的離開,不知誰家的幼童靠近了水邊,被一嗓子給喊了回去。
臨近午時,一早上就出門的金邦和金木溪也回了家,帶回來一些金意榴日常的衣裳還有胭脂首飾,
堂屋裡一時間安靜了不少,連兩個回家等着吃飯的小家夥都沒敢玩鬧,乖巧的很。
金免秋和金意榴端着衣裳回來,端着衣裳到了菜園,前面曬的麥子沒有地方曬衣裳,就幹脆将搭的竹竿都挪到了菜園子裡去。
“爹,大哥,你們回來了,娘今天做了雞,可好吃了。”金免秋甩了一下還有些濕的手,“看我的新衣裳好不好看。”
“好看。”金木溪提起了笑意,“娘的手藝好。”
“爹娘,大哥嫂子。”金意榴抿了一下唇,朝着坐着的人挨個喊了一遍。
“嗯。”
“過來啊,榴兒。”蘭霧看了一眼幾個裝的闆闆正正的人,走上去将金意榴拉到了身旁。
“咳咳,今日咱家有一個事情要說,都坐好啊。”金邦捏了捏嗓子,清咳了兩聲,“這第一件呢,就是我們的榴兒和離了,如果日後村裡的人有什麼叽裡呱啦的不好聽的話,大家該怼的怼,倒也不用跟人家說那麼多,都是鄉裡鄉親的,可别像免秋一樣拿刀子吓人家。”
金免秋眨了眨眼睛,怎麼突然就說自己去了。
“這還有一件事,今日去鎮上,鎮上的福喜酒樓,如今的賬房已經變成了木溪了,明日便去上工了,單是月錢一個月便有三百文,據說做的好,後面還會漲,也沒别的事了,但是木溪做賬房的這個事情,還是别對外說了,就跟以前一樣,當作是做零散的活計就行。”
金邦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出來了,用力的拍了拍金木溪的肩膀:“好好做啊。”
“放心吧,爹。”
金意榴不用想都知道最後的幾句話的意思,被人家知道了,别的不說,怕是上門來借錢的就不少,到時候借一個,便會有一堆,不借,又會被人說成有能力了就看不起家裡的親戚了,指不定還會在背後怎麼編排呢。
金免秋還有些似懂非懂,不過爹說的都有道理,聽爹的。
“榴兒啊,你的東西都被你娘放到屋裡去了,你去看看有沒有缺的,要是有,咱明日去鎮上買點。”
金邦扭頭看着半垂着眼眸的金意榴又說了一句:“你也别難過,想開孩子随時去,都跟那邊談好了,沒人敢攔着你,便是有新人進門,孩子該有的還是孩子的,你就放心吧,手裡要是沒錢了,你就跟你娘說啊。”
“我知道了,爹。”金意榴紅了眼眶,點了點頭,孩子在賀家才能有更好的學堂,連筆墨紙硯都是用的好的,更何況還有個賀老太太在,也是沒人給孩子委屈受的。
“傻孩子,哭什麼,天底下的好兒郎多了去了,等爹娘給你尋個比那個賀詞好千百倍的,讓他後悔去。”蘭霧擦了擦金意榴的臉頰,将臉上的淚珠一抹而盡。
“嗯。”金意榴點了點頭,臉上也勉強有了笑模樣。
......
麥子曬得差不多了,都打成粒了,牆邊上堆了一堆的麥垛,鎮上來收糧的商人價格給的不高,但去鎮上賣的人回來都說跟村裡的價格差不多,官府那邊的也就高個一文錢。
金邦蹲在家門口,皺着眉瞅着樹上的鳥窩:“今年的糧食價格也太低了些。”
“蹲那幹啥呢?不嫌熱啊。”蘭霧拿着洗幹淨的抹布,不解的問道。
“想事呢。”
金邦說着站了起來,一腳沒踩穩,手上晃了兩下抓住了門邊上,“差點給我摔一腳。”
“爺爺,你看我的小螞蚱。”金言手裡拿着一個用草編織的綠色螞蚱,雖手藝有些粗糙,倒也能看得過去。
“我也有。”
金安舉着小手,踮起了腳尖。
“哎呀,真好看。”金邦彎着腰瞅了瞅,還是誇了兩句。
樹上的鳥窩裡不知何時進了一隻鳥,正在喂着張着嘴叽叽喳喳的小鳥。
“姐姐,你看這邊有一個。”金免秋拿着長長的竹竿,指着樹枝上的蟬蛻。
“你慢着點。”
金意榴無奈的搖了搖頭,摘了一朵不起眼的小花。
“知道啦。”金免秋擡起頭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邊還有一個。
一連找到好幾個蟬蛻,雖然身上都出了一些汗,但也不太想回去,林子裡總是比家中要更涼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