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用了一顆化形丹,變回了初到白水鎮的樣子,越過地上的桓曳走出了屋門。
桓曳依舊靜靜合目躺在地上,隻是門關上的瞬間手指微動,待确認人走遠後,才無聲坐起。他本欲想往常一樣跟上,卻又想起自己答應了竺晏的事。
重蹈覆轍的錯誤已經夠多了。
他如同泥塑般垂眸靜靜坐在原地,隻有未熄的燭火偶爾發出噼啪的聲音。指尖微動,一道靈氣隐匿空氣中,飛快循着竺晏離開的方向跟去。
隻是确保晏晏無事,桓曳想。
竺晏對桓曳做了什麼毫不知情,一路無言地往白水鎮外去,途中還尋了個茶攤坐下歇腳。他這次稍稍斂去了些許修仙之人的氣息,沒再引起旁人過多關注。
“鎮外石碑前幾日一晚有好多聲慘叫,”不遠處的路人心有餘悸,“第二天卻風平浪靜的,我們也不敢過去看。”
坐在一旁的竺晏聽在耳中,心底暗暗算了算日子,似乎正是殷執找上門的那天。
【你說桓曳的實力究竟是什麼樣的。】
天命之子主角本就受到天道偏愛,又因心中欲念一夜境界大升并非不可能。可那日他看桓曳和殷執打鬥,雖說穩占上風,卻也不是完全碾壓的。
何況小世界崩壞的預警始終不曾消失。
【除了殷執,剩下兩個也已經出關了吧。】
得到了193肯定的答複,竺晏垂眸沉思。桓曳是大乘期顯然瞞不住魔界,那他們現在還不動手是為什麼,因為不知道清鴻的事嗎?
如果真是這樣就奇怪了,畢竟殷執顯然參與其中,卻沒告訴其他兩個,看來魔界也不是那麼一條心,怎麼原劇情就如此團結非要殺了清鴻才行?
心裡來回閃過好幾個念頭,竺晏總覺得自己漏了什麼,又把原劇情介紹細細讀了好幾遍,隐約有點什麼想法,卻又十分朦胧。
果然還是一開始就别出事最好吧。
這念頭也就一閃而過,他最後還是無奈地付了茶錢,悄然離開往白水鎮外他人避之不及的石碑走去。
希望最後投放其他世界後結算人氣值能多賺點,不然這也太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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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鎮外,魔界的封印界碑處,幾個魔修無所事事地聚在那裡。桓曳在此處殺了那些魔修後,這些底層魔修很是心驚膽戰了幾日,也不敢随意跨過界碑。
天天看着不敢動的日子很是難熬,可頂上三個魔尊不發話,他們敢動手就是找死。
雖說發話了和找死也沒什麼區别吧。
就在他們準備就這樣又忍一日算了的時候,突然瞧見一人從不遠處走來,似乎并未察覺這地方有什麼不對勁,竟然就這樣跨過了界碑。
那人一襲青衫,眉目冷絕,幾縷散落的碎發襯得皮膚冷白如玉。一雙琉璃瞳看不清情緒,隻是擡起頭盯着他們看時,總讓人覺得骨子裡都是冷意。
幾個魔修初時還以為是什麼修仙者,細細感受了一下,才發現竟連一絲靈氣也察覺不到,猥瑣地調笑道:“竟然有送上門來的寶貝,哪有不吃了再殺的道理。”
魔修素來嗜血好殺,隻是前幾日桓曳大開殺戒才老實了幾日,如今見有人送上門來找死,還生得這般好看,頓時露出邪淫之色,想着要怎麼好好折磨這家夥洩憤。
竺晏歪頭打量這幾個家夥,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嘴角勾起些冷漠的弧度:“原來魔界都是這種貨色啊。”
見他這樣不屑,幾人眼露兇光就要撲上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渾身麻木,動彈不得,正欲張口大罵,卻已經話也說不得了,癱軟在地。
“廢物。”竺晏似乎覺得無聊,懶懶地擺弄着腰間的乾坤袋。他既然露了真容過來,當然不可能毫無準備。
聞人楓送了他不少好東西,其中就有能使人無知無覺中麻痹的迷藥,加上讓人放松警惕故意示弱的外表,他隻要提前服下解藥,再放倒幾個也綽綽有餘。
但這可不是他特地跑來魔界的目的
“魔修的水平未免也太參差不齊了。”
竺晏踢了踢幾個不省人事的家夥,随意找了塊還算幹淨的青石坐下,笑意盈盈地看向空無一人的四周。
不過細看之下便會發現,那笑意遠未達眼底。似乎知道瞞不過自己想等的人,他很快又恢複了往常的冷淡。
“怎麼,還沒看夠嗎?”他輕輕一頓,尾音上挑,“魔尊殷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