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晏:……竟然真有比桓曳還有病的人。
可對方既然趁殷執不在過來,又沒有直接殺了自己,想必另有所圖。
不管所圖究竟為何。
“别怕啊,小美人,我隻是想和你談筆交易。”
灼樊依然将人按在地上,不給竺晏掙脫的機會。他倒是不把區區一個金丹期修士放在眼裡,隻是純然地欣賞對方被掌控在自己手下的模樣而已。
“我不知道你究竟怎麼把殷執和桓曳都迷得神魂颠倒的,或許真是這張臉也說不定。但殷執能給你的,我也能。”
他湊到竺晏耳邊,聲音陰冷,如同盯上獵物的毒蛇:“隻要你告訴我清鴻的軟肋,再幫我殺了這兩人。”
“你想殺了殷執,還想針對玄天宗?”竺晏好像聽到什麼笑話,“就憑你?”
灼樊渾然不在意他的嘲諷,欣賞般地摩挲着手中的發絲:“怎麼會,是憑你。”
“我原本是讓殷執把你交出來,隻要我搜了魂,清鴻和玄天宗的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可我沒想到殷執不同意,還砸了我半邊宮殿。這就有意思了,所以我去查了一下。”灼樊指尖輕輕劃過竺晏的側臉,“沒想到你還真有本事。”
“清鴻藏了許久不讓見人的小弟子,和不知何時成為大乘期的桓曳關系難測,就連殷執那家夥都這樣護着。”
灼樊把玩着手中的耳垂:“美人如禍水啊。”
竺晏渾身僵硬。
“殷執大人!”
殿外傳來魔修驚恐的聲音,殷執滿臉怒意。他被灼樊支開,突然覺得事情不對,還未趕回便發現自己殿内有灼樊結界的氣息。
“真遺憾,我還想好好和你聊聊呢。”灼樊低下頭,在身下人頸側輕嗅,“你可以慢慢考慮,可殷執能護住你一次,不代表他次次都能。”
“是選擇我,徹底解決這些和你糾纏不清的人,還是每日等着我随時可能出現在你身上,從你腦子裡掏出來我想要的一切呢?”
殷執破門而入時,灼樊已消失不見,隻留竺晏一人在地上。
“你——”怒意之下,他猛地上前去擡起竺晏的手腕,“灼樊人呢?”
“不知道。”
竺晏吃痛悶哼一聲,面無表情地掙脫開,語氣冷漠:“這不是你們魔界嗎,我怎麼知道?”
殷執也清楚自己是在遷怒,竺晏一直在殿内,以灼樊的修為,當真要做什麼他也無能為力。說到底,是自己大意了。
可想到灼樊可能會再找上竺晏,殷執心底格外煩躁,他現在算是明白桓曳為什麼會想把這人藏起來了。
竺晏突然笑了,可嘴角勾起,纖長睫羽下的琉璃瞳卻滿是冷意。
“我算是發現了,”他輕聲呢喃,不知究竟在說給誰聽,“桓曳也好,你也罷,都沒什麼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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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曳又吐出一口血,不顧一切地運功按下丹田處撕裂般的疼痛。反噬又如何,運功過度又如何,他已然不在意了。
竺晏輕聲呢喃的話萦繞在他耳邊,心痛綿延而至,對自己的厭惡讓他作嘔。
對啊,他慘然自嘲道,自己和所厭惡的那些人有什麼區别。
如果不是他,竺晏怎麼會連玄天宗都不願回,甯願修魔也要擺脫他種下的血契,又被殷執灼樊逼迫至此。
他比那些人還要活該。
桓曳幾乎是強撐着力氣站起來給聞人楓傳音,轉瞬又出現在斷嶽峰北山的石碑外。
再和清鴻這樣不知死活地争鬥下去,反噬隻會越發嚴重。若是灼樊真的對竺晏出手,他就是死也不能原諒自己。
他當初因為對竺晏的執念,不顧一切也要将清鴻,如今竟然又是為了竺晏,要把這個人放出來。
真是——自作自受。
不過一會,聞人楓也不明所以地出現在桓曳不遠處,眼中滿是恨意和警惕:“你竟然還敢回來。”
“我回不回來,你又能如何。”桓曳根本不把他的态度放在眼裡,就算遭遇反噬,要制住一個聞人楓還是綽綽有餘。
何況他也不是為了和聞人楓撕破臉來的。
桓曳垂眸道:“清鴻就在此處。”解開封印需得注入足夠的靈力,既然已經下定決心,總得找個人來多重保障。
“三魔尊均已出關,晏晏在魔界很危險。”他垂眸掩去眼底的不甘,手死死扣在石碑上,不管看到身後的聞人楓有多震驚。
“所以師尊——”桓曳語氣中滿是嘲諷,也不知究竟是為誰,“即便你再想清理門戶,還是等你我聯手,先把晏晏帶回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