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沒有牙齒,那張嘴看起來簡直就是血盆大口。謝銘遲被逼在角落無處可逃,直直被那血盆大口籠罩其中——
謝銘遲:我完了。
他下意識擡手遮了下頭,但卻遲遲沒有什麼感覺襲來,他小心地睜開眼睛,發現周圍并沒有什麼變化,隻是小鬼不見了,頭頂的燈變成了紅色。
于是走廊中唯一的光亮也變成了刺目的紅,整個走廊都被黑紅覆蓋。
那詭異的歌聲還在繼續,謝銘遲大概明白了,他們隊伍中現在已經有四個倒黴蛋被挑了出來,站在了四角,被迫玩這個死亡遊戲。
隻是不知道他是第幾個人,不知道第四個會消失的倒黴蛋是誰……
謝銘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次仔細聽着這首歌。
“四個小孩做遊戲,站到四角站好了。”
現在四個人已經到了,雖然謝銘遲不知道他為什麼被劃分到了小孩的行列,但他确實已經被迫就位了。
“第一個往前走到頭,拍拍肩膀不說話。”
難道意思是,走到第二個拐角處,要拍拍前一個人的肩膀但是不能說話嗎?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按照歌詞中所說的做就不會觸發死亡條件……那麼第二個人往前走到頭,咳嗽一下再停下腳,第三個人就可以出發了。
但是……
“第三個往前走到頭,給他光亮讓他走。”
第三個人要給第四個人光亮?這個光亮是指什麼?
第四個人就不用說了,他會在走廊裡走不到頭,最後直接消失掉。
這麼看來前兩個人是最輕松的,已經明确給出了要達到的指令,第四個人如果沒有奇迹發生那就必死無疑,第三個人如果找得到歌詞中的“光亮”,應該也不會有事。
謝銘遲已經聽到了走廊中響起了腳步聲,遊戲開始了。
但腳步聲開始的地方好像不是在和他相鄰的兩條走廊……聲音的來源好像有些遠,來自對面。
難道他是第三個?
謝銘遲右眼瞬間跳了一下,不僅是因為他對“光亮”還沒有頭緒,更是因為他突然想到了萬無秋。
如果按照順時針走,萬無秋就是第二個人,如果是逆時針……
那就是第四個。
謝銘遲突然一陣沒來由的心慌,更加仔細地辨别着腳步聲的方向,大腦也開始頭腦風暴尋找“光亮”。
他不抽煙,所以身上沒有打火機,更沒有可以照明的東西……周圍唯一亮着的就是頭頂紅色的燈。
難道把燈拆下來嗎?但歌詞裡并沒有這麼說……拆了會有事嗎?
要不就走到第四個人面前時拆他那裡的燈?如果可以拆的話。
他正糾結着,就聽見腳步聲更近了——第二個人已經開始朝他這邊來了,而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正是順時針。
萬無秋是第二個人。
謝銘遲此時顧不上再想着燈,正想回頭看看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樣,想要驗證自己的想法,卻突然想起來和萬無秋分開時,他說的那句“别回頭”。
謝銘遲不禁多想了些,萬無秋是不是已經意識到了什麼?所以才讓他别回頭,否則剛才那情況他也沒什麼不能回頭的吧?
萬一是他發現的什麼隐藏條件呢?
想到這,謝銘遲不敢回頭了,隻好僵硬地站在原地,等着萬無秋過來。
這種知道自己背後有人走來的感覺很不好受,和未知的驚吓不一樣,這種明知有事發生、驚吓前的要一直苦苦熬着的折磨更加摧殘人的神經。
謝銘遲的神經幾乎緊繃到了極緻,渾身汗毛豎起,咬緊了牙關。
萬無秋的腳步聲聽着很穩,腳步聲慢慢放大、放大……最後停在了謝銘遲身後。
謝銘遲甚至能聽見他的呼吸聲。
這對一個神經敏感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萬無秋已經停下了腳步,謝銘遲一直等着他的咳嗽聲,但他并沒有,而是好像擡起了手,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幹什麼,頭頂燈光明暗不定。
他好像……在拆燈?
可是電燈泡拆下來也不亮了啊!
謝銘遲内心正崩潰着,就見萬無秋從自己左手邊遞過來一支蠟燭。
蠟燭燭身是白色的,上面亮的光卻是血紅,正是小鬼帶來的紅色。
“拿着它,往前走。”
萬無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很清澈,也很鎮定。
謝銘遲遲疑了片刻,接過蠟燭,深吸一口氣往前走去。
如果是蠟燭的話就說得通了,不管是把他這裡的蠟燭交給第四個人還是把第四個人頭上的蠟燭拆下來,他都算是完成了指令。
而且提前帶上蠟燭的話還多了一重保險。
謝銘遲心裡對萬無秋的信任瞬間多了一分。
下午到四樓時謝銘遲曾數過,每一邊的房間都有五個,那麼走廊大概總共有五十米。
并不是很長,但因為要保護燭火不滅,謝銘遲走的不是很快。
謝銘遲一手拿蠟燭,另一手小心地護着燭火,生怕它滅掉。
四樓的走廊裡沒有窗戶,那就應該不會有風,燭火就不會被吹滅……
剛想到這兒,突然不知從哪裡吹來一陣陰風,謝銘遲都沒來得及再仔細護住燭火,燭火就已經滅了。
與此同時,謝銘遲聽到自己耳邊一陣輕笑。
謝銘遲:“……”
這遊戲愛誰玩誰玩吧,他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