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都顯得微不足道。
以及他的真實身份,組織恐怕早就傳遍了,他也不明白她一個組織的人為什麼要尋求一個日本公安的幫助。
但,她确确實實從來沒叫過他真名,按理來說可以稱呼蘇格蘭,但如若她是那種喜歡稱呼名諱的,也該是諸伏景光。
而不是綠川光。
想不通。
還有就是……
諸伏景光歎了一口氣,聳拉着眉眼舉手:“雖然知道你可能不答應,但我還是想說,你能不能不要再喂我吃藥了。”
藥。
坐在他病床邊削蘋果的女人恍若一塊凝聚成斑點的畫卷,他能看清她長什麼模樣,又匆匆一眼瞥向其他地方,忘了。
再回望,再挪開。
記不住。
再回望,再挪開。
還是記不住。
再回望,再挪開。
依舊記不住。
……
她扯了扯嘴角,“喂喂喂,這個遊戲你還想玩幾遍。”
女人已經将手中的蘋果削出了一條長長的蘋果皮,搭在床邊的櫃子上成了一個塔,又将塔變換形狀成了蘋果,“看!兩個蘋果!一個紅蘋果!一個白蘋果~話說蘋果的果肉能稱為白色嗎。”
諸伏景光:“……”
好冷的冷笑話。
不理,隻單單回了她的第一句話,“感歎神奇而已,這個世界居然有這種藥。”
“每次你來找我我還得花好長一段時間才能想起你是誰,甚至你還必須得提醒,重演劇情,鋪展叙述,就這樣我都不一定想得起來。”
“你這不就想起來了。”
景光:“隻是發生的事情而已,你是誰我還是想不起來。”
甚至如果不是他記憶裡他應該已經死了,不是這個病房,不是病房上她留的一系列生活物品。
他想,不論就算她再怎麼重演,再怎麼解釋,他都想不起來。
真的是一種,非常神奇的藥。
“所以說沒必要吧早……”
“早川。”
“嗯,早川”他頓了頓,如果不是隻針對女人,他甚至都要懷疑這個藥是想要消滅他所有記憶了,然後以她性格的惡劣程度,說不準要他當她忠誠的奴仆……
咳,不能再想下去了。
“所以根本沒必要吧。”
他說:“每次都要解釋上好幾個小時,你不累嗎。”
如果是很怕長相暴露,直接易容不就好了。怕他暴露她身份,那一開始就不暴露身份不就好了。
他确實也不理解。
他擡眸朝女人望去,希望她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出來。
床頭櫃搭着的果皮因為氧氣的老化急速萎縮,不一會兒就掉落了下來,隻剩下最下面的一圈還在搖搖欲墜的支撐着。
“果然,反季水果不管再怎麼培養都不好吃。”
她眸中不帶什麼情緒,嘴巴嘟囔着似乎全身心的煩惱也隻是在感歎這個蘋果難吃。
諸伏景光嘴唇翕合,該說不說,他以為這個蘋果是削給他吃的。
這是能說的嗎。
女人将咬下的那一半削掉,剩下的遞給他。
諸伏景光:“……”
還是不說了吧。
他擡頭朝垃圾桶示意,女人眼都不眨的就扔了。
“……”
果然還是不說得好。
緊接着她那股身上無力的神情即刻就活泛了起來,“其實根本就沒有給你喂藥哦!”
“……一聽就是假的吧!”
諸伏景光才不信。
女人撇着嘴聳了聳肩,表情像是再說‘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哎。”男人再次重重地歎了口氣。
簌簌樹影透過玻璃窗晃動進來,一隻小鳥蹦跶着撞擊窗沿。
又是一個春天。
他想,等到他能下地行走後,就去看看他的小貓吧。
他的視線在窗外的雲鳥上,一時又忘記了女人的模樣,回過首去看她。
病房裡隻剩下了床頭櫃搭着的另一個蘋果塔,和一個新的完整的白色蘋果。
又要忘記了。
……
她叫什麼來着?
“嘩啦。”
又一隻雲鳥躍着雙翼襲來,他循聲望去。
……
剛剛……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