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真的說出了口。
“對哦,你昨天也是這麼說的!昨天我留下來的塔你有好好保存嗎。”
“這種事你應該比我知道得清楚吧,我當然是不記得了……今天起床床頭櫃上沒看到。”
“那可能是護工收拾了吧……我一會兒走之前告訴她叫她别整理了。”
景光無奈笑道:“那樣我的病房不就成了垃圾場嗎。”
……
一些無聊的對話一來一回間竟然也讓時間消逝了許多。
然後他看到女人似乎是有些困了。
他瞥向窗外,原本蒼藍的天空居然泛出了微微紅暈。
原來今天已經這麼晚了嗎。
但仔細一想,今天她解釋的時間也太長了,那麼時間過得似乎也是一種解釋。
“真的不考慮錄像嗎,如果怕什麼的話把sd卡帶走不就好了。”
當然,在他心中還是停止用藥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她還是那副模樣,笑得一臉無所謂,“不考慮呢。”
至于原因,她也沒說。
就在她起身準備離開前,諸伏景光視線投向了窗外,沒有看她。
落日餘晖的斜陽透過窗外的樹梢映照進來,他聽見女人說——
“你今天是不是去見波本了。”
……
氣氛刹那間僵住,瓷器花瓶裡的花瓣掉落在了地闆上。
景光眨眼擡眸,“監視朋友可真是讓人心酸,我記得我出門前檢查了身上的所有物品,沒有跟蹤器。”
她的話表露得過于明顯了,已經沒有了掩藏的必要。
但是……
“但是你既然救了我,想必一定是要從我這裡獲取什麼吧,是要做的事和組織立場對立嗎,而且,早……川,”他艱難着吐露。
“我不信你是個壞人,或者說,我不信你這段時間對我的關心全是因為利用。”
但是能利用的都要利用起來,感情牌也是如此。
男人蒼藍色的眸光深深凝望,投以最誠摯的情緒,卻在腦中急速轉動着接下來變動的可能,以及危機。
“哇偶,我沒想到小光你居然也是會打感情牌的人呢。”
站在了門邊支着條腿倚靠着的女人眉峰一動,挑着眼皮似笑非笑。
他心尖一動,臉上的神情卻沒有變化,就連唇角勾勒得弧度也一樣,甚至還适當的表現出了些許難過出來,“你不信嗎。”
“……”
隻見女人凝聚戲谑的面色松懈了下來,閉眼,整個人都靠在了後面的牆上,似乎那是她的支撐。
她好像總是很累。
諸伏景光的思緒跳轉一瞬,眨眼又回到了現實。
“行吧,看在你念出了我名字的份上,”她微微點頭,“我承認我對你的關心不是因為利用。”
冷靜,諸伏景光,男人在心裡默念,你打感情牌她也可以。
不過……
又被她混過去了呢。
原本想趁着這次機會問清楚她目的的。
但她還是沒回答。
“下次不要再去見他了,我有說過我很讨厭波本吧。”
“你知道我記不住吧,所以你為什麼讨厭波本。”
“不是讨厭,是很讨厭呢,甚至再上升點高度,稱得上是恨呢。”
……
後來女人走了之後,等到天色真正昏暗,一些卧底了多年得來的嗅覺突然間驚醒。
剛剛,誰?拿走了他的手機。
名為恐慌的大網将他蓋住,他飛速跳動着記憶腦海,手機上的訊息還有什麼沒删……
這時他又不得不慶幸自己卧底當久了總有清訊息的習慣。
但今天好像來了一個人,剛好卡在了……卡在了……
風過,夜色降臨了。
諸伏景光猛地擡頭!
剛好卡在了删zero的聊天記錄!
*
四年前的那個夜晚對于早川雪裡來說一點也不美妙。
燥熱。
夜晚山林的蟬鳴聲此起彼伏得像是她還在被困在那些小島上的年月。
她根據手機上的消息地址來到這裡的第一感官就很不好。
如果不是因為波本今晚在這裡,她根本就不會兒來這兒。
後來如願以償,她見到了波本。
一些隐秘的想法升起,還沒完全鋪展就被系統給制止了。
說什麼重大角色?也沒見它給絲毫提示,哪兒就來重大角色了。
系統:【等你遇到這個世界的第一男角色或女角色後才會給你系統提示】
一些官話說了太多遍,她都聽煩了。
然後就是接下來發生的事——
兩人的打鬥蔓延出星火,山林這頭的天幕被火光點燃着亮了起來。
還沒等她和波本真正來個你死我活。
綠川光就來了。
啊,她唯一的恩人用那種眼神望着她呢。
一時耳蝸倒轉暈眩,蟬鳴聲也變得悠遠起來。
眼神真陌生呢,看來是又忘了呢。